倘若他的勝利標準是取得書,那他早就是贏家了呀?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說這些話也不會再有收益了 。沒必要,完全沒必要。說這些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完全搞不懂他為什么會說這種話……
“啊,是么。”費奧多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沒什么起伏的傳來,我抬頭看他,試圖弄懂他此刻的情緒,卻無法分辨絲毫,“——那至少在這點上我們扯平了。”
離得太遠了,根本看不清。
第345章 管理員
“……你和導演先生之間肯定還有我不知道的故事。”過了好半晌,我開口說道,掩蓋著自己的迷茫。
“你不也是。”費奧多爾坦然的反問道。
我底下頭,望著鶴見川的流水,又想起了那把被我踢下去的槍。
“剛才導演先生向我開槍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要死掉了。”我輕聲說道。
“他是逗你玩的,”費奧多爾開口給出了解釋,顯然早就和導演先生達成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協議,“他比你還清楚里面沒有子彈。不過話說回來,原來禾澤也會害怕嗎?”
“一直都會啊。”我給出了回答。
電話那頭稍稍有些規律的細碎的聲響,很快費奧多爾再次開口了。
“那我也問個問題吧。”他放低聲音說道,“你是什么時候認出的導演先生。”
我再次抬起頭望向費奧多爾所在的方向,試圖去分辨那細碎的聲響因何而來,但顯然,在我這個位置看費奧多爾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白色人影。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不太情愿的收回視線,開口回答道。
費奧多爾似乎有些驚訝。
“這就認出來了?我記得你不是有面部識別障礙癥么?”
“臉盲是有點耽擱我認人啦,但導演先生的特征還是很明顯的,白色的衣服還有帽子,很少有人在橫濱這么穿衣服。至于是怎么區分你們兩個人的……是手指。”我開口回答道,“——他的指甲和你的不一樣。”
不太整齊而且,手指上還有很多細細密密的小傷疤。當然,費奧多爾也有,但是比他少多了。
“哦。”費奧多爾應了一聲,“所以你是為了能夠進行區分,才給我那個小指甲鉗的么?”
“肯定不是啊。”我想也不想的反駁道,生氣的感覺一閃而逝,但沒有停留太久,我很快就當作無事發生,恢復了平靜,“總之,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和他是沒什么關系的。”
費奧多爾并沒有回應我,只是略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不置可否的說了句是么,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說真的,我反倒更希望你是有意為之的。”
“我以后可以努力試試看。”我回答道,也覺得自己其實可以再細致些。
而且,如果費奧多爾希望的世界是一個所遇見的人都能配得上他智慧的、充滿博弈與斗爭的世界,總強調一些與之相反的事情也會讓他困擾吧?更何況我說的次數也不少了,都已經說了一路了,差不多也該到點到為止的時候了。
電話那頭的俄羅斯青年并不知道對方此時的想法,即便知道了八成也會胃痛。縱使最開始摸不清禾澤釋之助想要干些什么,事到如今所有的疑團也都逐漸明了了。得到了書,費奧多爾無疑是這場游戲中的贏家。但屬于他的游戲并沒有在此刻結束。只有在達成了自己所有目的的人才能稱之為贏家,所以禾澤是贏家,而費奧多爾暫時還不是。禾澤早已運用手中的籌碼換取了豐厚的回報。費奧多爾想要真正的贏下這場游戲,也得把取得的籌碼兌換成有真正價值的事物才行。
書作為費奧多爾掌握的籌碼,且不說這個世界不知怎得不當首領的太宰治絕對會與費奧多爾作對,想繞過那位世界合集管理員把整本書帶走也難度頗大。
——如果不能將書帶走,就得找最能支付其價值的交易對象才行。
費奧多爾撐著天臺的圍欄,居高臨下的望著鶴見川橋上的禾澤釋之助,既上心又不太上心,他思忖著與書價值相當的交易品。不期然的,他注意到了向鶴見川靠近的身影。
黑頭發,套著白色外套的青年。他大致知道他是誰了。
“有人來找你了,”費奧多爾陳述事實般的說道。他得給禾澤一定的私人空間,以便謀求與那個能給予的回報,“回見。”
費奧多爾潦草的告別,然后電話被掛斷了。
我被這猝不及防的斷線弄得一頭霧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接著迅速抬頭去看費奧多爾,但他已經轉身離開了,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人。
與此同時,我察覺了有其他人走上了橋頭。
——不是借行的路人。
是燕秋。
如果來的不是燕秋,我八成要為費奧多爾掛我電話這事生氣幾秒,或者繼續沉入獨處時的情緒泥潭里。但來的是燕秋,所以我一下就把所有壞心情拋諸腦后,確保看上一切如常。
“燕哥。”我很快表現出心情愉快的樣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