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視線停留在異能少年身上,又默默的收回。
彩窗玻璃給室內帶來了異樣的光線。
“或許是吧。”他稍稍給出了些許回應,又緊接著開口提出質問,“會出現在這里的、加入俱樂部里的所有人都各懷心思。即使異能力也不例外。那么你呢?你又是如何呢?是禾澤讓你來的?!?
在方才的一切表演中,阿真都將自己與費奧多爾捆綁在了一起。這樣的謊言是敞亮的,倘若他的觀眾足夠信任費奧多爾的能力??v使知道他是屬于禾澤釋之助的異能力,也會順勢的認為他連同禾澤釋之助,都是和費奧多爾形成捆綁關系的。
然而,太宰卻完全沒往那方面想。
對阿真來說,這樣的問題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尖銳的了。
然而,阿真連眼皮都沒有撩起,他在心理為自己的穿幫扣了表演分,表面上依然是平靜的樣子。
“他才沒資格指使我做事呢。”阿真冷淡的說道,變相的承認了他是認識禾澤的,手下一用力,幾乎不剩什么果肉的蘋果核被撬裂成了兩半。阿真的動作凝滯了一下,也沒料到這顆蘋果竟然這么脆。因著這突如其來的功虧一簣。本該變為獨特藝術品的蘋果在最后一刻成為了沒有結局的廢品。
雖然這或許也是藝術的一種。
他將玩壞掉的蘋果連著刀一并都丟到了桌上,殘余的汁水在他手上凝聚成水珠的形狀。
“我是為了費佳大人而來的,”阿真向太宰申明道,“骸塞內發生的一切,如果配不上他的構想,我會很困擾的。”
太宰不置可否。
寶石屋的門就是在此時打開的。
費奧多爾夸贊著澀澤龍彥的藏品,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阿真“噌”的一下坐直了身,視線一瞬不瞬的追隨著費奧多爾。太宰注意著二人的一舉一動,結果直到費奧多爾來到桌前,阿真也愣是沒把他占據的、屬于費奧多爾的座位讓還給費奧多爾。
“辛苦太宰君替我照顧它了?!辟M奧多爾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似的說道,極為自然的將手搭在異能少年的肩上,嘴角掛著些微弧度。
“還是算了吧,”太宰說話的毫無起伏,手肘搭在椅背上借力站了起來,“老鼠的感謝我可受不起。”
“看來你們聊的還不錯。”后一步從寶石屋里出來的澀澤龍彥淡聲評價道。
他或許對“不錯”這個詞的釋義有些許獨到的想法,然而這樣的想法并不能得到客人們的認同。
澀澤龍彥同樣注意到了阿真占著費奧多爾座位不走的情況,但他樂見其成。事實上,他對一切不會干擾到他的戲劇都樂見其成。
太宰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根據剛才商議的結果,現在輪到費奧多爾自己看著他的“小狂熱粉”,而澀澤則帶太宰一人參觀他的藏品。
平心而論,澀澤龍彥的區別對待還是很明顯的。他全程對阿真態度冷淡,可以說是輕視了個徹底,澀澤的寶石屋并不是什么進不得人的機密之地,卻將阿真拒之門外。他雖然沒用直白的言語表達過個人觀點,但從行為來看,他沒把阿真趕出骸塞都是很給面子的結果了。
如今,他依然將阿真無視了個徹底,仿佛這里壓根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太宰來到他身邊后,澀澤略微側身,顯現出邀請的姿態。
然而就在此時,阿真卻突然的發聲了。
“你該感謝我的,要是我不出現,這只會是個一眼望得到結局的無聊劇目,不是么?”
澀澤龍彥的視線移到了阿真身上,異能力的即便外形近似于人,與人之間的差異依然是很大的。阿真卻沒有看著澀澤龍彥,他在盯著費奧多爾。他的瞳孔在虹光下顯現出微妙奇異的色彩。
。澀澤龍彥有一種直覺,阿真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然而,阿真的視線沒有給予澀澤分毫,只是全心全意的仰頭望著費奧多爾。
他或許盯著他看了一秒,或許這一剎那的停頓只是錯覺,最后,澀澤龍彥依然沒進行任何回應,轉身無視了他,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寶石屋門后。
費奧多爾他繞過太宰的椅子,自然的占用了澀澤的那把。
只要費奧多爾在阿真的視線中時,阿真的目光就不會從他身上挪開。
他看著費奧多爾拉開那把椅子,恰好坐在了阿真的對面,這樣的位置安排讓太宰的那把椅子顯得很多余。
“一直盯著人看是很失禮的哦。”或許是阿真的視線太持續了,費奧多爾終于還是開口進行了提醒。
阿真克制的移開了視線。
“抱歉,但我實在是太想看看您了,請原諒我吧。”阿真用著歉疚的口吻說道,與剛才手撕異能力的模樣判若兩人。
費奧多爾沉默了片刻,對一切都不置可否。
“你服從于我,是么?”接著,他反問道。
如果表演的時候,助演的觀眾是極為配合的,那絕對是讓表演者高興的事情。
至少對現在的阿真來說,費奧多爾就是相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