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擱在異能力里,他也是個怪胎。
如果禾澤釋之助能知道阿真的想法,高低得評價一句他是古埃及掌管胡說八道的神。
那似乎也挺有趣的。
有機會就告訴他吧。
·
會不擇手段的殺掉自己的主人,所有的異能力應該都是這樣的。
已經不打算殺掉『自己』的阿真則有著額外的苦惱。
他從未見過費奧多爾,同樣忘記了當初那個被稱為太宰的男人是何種模樣、當他到了骸塞,他該如何分辨他們呢?
阿真沒太細想這個問題,他的死亡不是終點,不確定性也是樂趣的一部分。他是禾澤釋之助的異能力,即使有許多完全相反的意志,在某方面也是相同的。比如……
阿真的思緒被打斷了,一抬頭,他已經來到了骸塞。哥特式的建筑霧氣繚繞,仿佛刺破了天穹。
阿真瞇了瞇眼睛,不再去想其他事情。發生過的事情已經成為了事實,接下來的故事怎么進行才會更加有趣才是他更在乎的事情。
骸塞作為一個廢棄的建筑,內部自然有著不在少數的房間。澀澤龍彥的喜好能遍覽全局的高層建筑,從布局來看多半會選擇頂層,這里并沒有監控設施可言,他們作為霧區中共謀者更沒什么需要指揮的部下。
隱秘的角落,帶著雪色帽子的青年靜靜的站在那里,盯著來到骸塞的不速之客。
阿真注意到了他,或者說,是它。
所有異能力都是那樣的,會不擇手段的殺掉自己的主人。所以阿真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異能力。
而現在阿真終于第一次,見到一個活著的異能力了。
這在『霧區』之中,這可是頂頂罕見的事情了。
要知道,除了阿真這種擱在異能力中也是怪胎的存在,所有異能力應該都在追著自己的主人打才對。
“你為什么是紫色的?”面對出現在視野中的異能力先生,阿真有話就問。
異能力先生盯著阿真看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搖了搖頭。
阿真眨了一下眼睛,歪了歪腦袋。
“你不會說話嗎?”
帶著雪色帽子的青年似乎靦腆的笑了笑,接著點了點頭。
——撒謊。
阿真無不冷漠的想著。
他竟然在『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中撒謊,這可真有意思。
阿真自然可以讓他實話實說,或者命令他接受懲罰,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然而,在這樣的地方,在密謀者的大本營。如果出現了一個特別的異能力,它會屬于誰呢?
當排除了絕緣體和霧區的主人,這個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阿真可以對說謊者進行懲罰,但阿真沒那么做。他想進行一段即興表演,作為未來行動的熱場。于是饒有趣味的挑了挑眉,接著笑了起來。
他笑的幅度很大,連脊背都弓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暫且停了下來。這樣夸張的笑法充滿了表演的痕跡,但或許正是因為表演者是一個異能力,它反而顯得分外詭異。
“……哈,剛才就注意到了呢,你長得可真像費佳呢。”阿真開口說道,露出了某種難以辨明的充滿愉悅感的神情。這樣說辭當然是在胡說八道,不過阿真喜歡,胡說八道所帶來的效果總讓他充滿愉悅。
他迅速湊近了紫色的異能力先生,手掌入利刃般破開了他的兇膛。慣性的作用讓異能力青年狠狠的撞在背后的墻面上,墻體也隨之凹陷。是表演中的打戲,他很久沒嘗試過了。
寶石的破片在他周身浮現,異能力或許也是有知覺的,至少阿真可以感到那被攪亂的能量在那個被他弄破的空洞處一圈一圈的逸散。
但異能力確實是沒有痛覺的,異能力先生,熟知他的人或許能稱他為『罪與罰』,他低下頭,看著空洞內像刀刃一般的手臂,緩慢的伸手靠近了它,沒有一絲猶疑的握住了。接著,他用著同樣的力道將那只手臂抽出。
腹部的空洞恢復成原樣,『罪與罰』毫發無損。
阿真的視線,早就集聚在他右手的寶石上了。
他并不知道這個異能力是否屬于那個一直被禾澤提及的導演先生,但無所謂,只要將他殺掉就好了。碎掉的異能力會回到主人那,它們沒法告密。
阿真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嵌著寶石的手背上,他進攻的手正被『罪與罰』緊握著,而他的行動會在下一刻。當異能力先生將他的手抽離出身體的一剎那,阿真會借力改變如今因過度進攻而不便行動的姿勢,將它的寶石打碎。
接著,阿真看見了。異能者先生嘴角溢出的笑容。
下一刻,仿佛有某種找不出源頭的利刃,它將阿真的身體視為絞肉機的容器,只是一剎那,異能力的內部結構就被攪得紊亂不堪,那種力量將阿真體內的寶石碎片攪碎成齏粉,或許正是靠著這些寶石破片的緩沖,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在阿真的體內消弭掉了。
異能力青年嘴角的笑容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