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上次是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我的視線游移著聲音不怎么有底氣
阿真冷笑了一聲,轉身盯著我。
“原來你知道啊。”他的聲音從齒縫中發出,我沒有為我的錯判找任何理由。
“是我錯了,對不起。”我低下頭,老實認錯,接著又發表了一下我的個人感想,“不過知道了阿真喜歡我,我還是很高興的。”
阿真閉麥了半秒鐘。
我準備乘勝追擊。
“哦,我是很喜歡你啊。”然后,他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追擊讀條被打斷,現在換我閉麥了。
……草率了,阿真竟然學會了打直球。
我感覺我有些受不住了。
“所以,你想不想這么做。”我注意到阿真情緒的變好了一些,含糊的轉移了話題。
“你說呢?我真這么做了第一個祭天的就是你。”阿真抱著手臂拒絕道,他真的很不滿意我的說辭,原先隱藏起來的寶石碎片在身上若隱若現。
阿真用手指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破片劃破了他的手指,異能以一種可視的樣子如血一樣滴下來。
異能力、由『龍彥之間』分離異能力,呈現一種猩紅色,他們在形貌上大多與其主人長得一樣。只有那種猩紅的顏色暗示著他們并非常人。
“一顆寶石都這樣了,何況整個藏品室呢……脫離人的異能體都是怪物。”他冷淡的說道,仿佛并不在意如何評喻自己,是一種無比冷漠的安靜,“那是你不會希望看見的場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我想做,你就不會阻止。至于會招來的麻煩,你根本不在意。”
我移開了視線。
“禾澤,你現在的表現真像個反派。”阿真開口評價道。
——那還真是被說中了呢。
“人本來就是能做任何事的,看的只是選擇。”我終于開口了,給出了回答,又如此反問,“所以你呢,改主意想當好人了?”
阿真靜靜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什么都不想。”停頓了好一會兒,阿真輕聲開口了,他看著我,眼膜和瞳孔的界限并不分明,“禾澤總在說我們是一樣的,其實根本就不一樣。”
——不,應該說是逆向而行的才對。
從禾澤的身體中分離的、屬于禾澤釋之助本人的異能力。它對這其中如鴻溝般的區別再清楚不過了。它是惡意的、憎惡的、自我厭棄的集合,本能的無比厭惡著名為禾澤釋之助的『自己』,誕生了殺死他的愿望。
直到如今,異能體的真相、『龍彥之間』的實質被禾澤習得,這些知識變為了阿真本能的一部分。它才終于開始清醒的質疑這一切了。
它不是不想殺死禾澤,它只是聽不得那些話。
聽不得那些在自己因無邊厭棄而滋生殺意時,吵鬧的、平靜的、感謝和褒獎,聽不得那字字句句都在表示“這是你能做的事”的言意。
厭棄和接受本身就是反義詞。除了不可割舍的反抗和叛逆,它和禾澤釋之助,從來都是背道而馳的存在。
能被分離的,只會是背道而馳的。
阿真說完話后,一言不發的站了好久。異能體沒有呼吸的需求,他一動不動的站著的樣子,總讓我有一種無措的、他快要死掉了的感覺。
“我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不希望他這樣,于是我開始轉移話題,“等完成之后,我會贏,然后一切都會回歸正軌,按照預定的方式走到我喜歡的好結局。”
“什么事?”阿真的注意力確實被我吸引了。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開口回答道,“從我第一次擁有你時,就已經開始了的故事。現在它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開始向阿真講述過去的故事,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講述如今的現狀,講述太宰先生、費奧多爾,講述獵犬小隊、異能特務科,講述他們如今在做些什么,我又在做些什么。
阿真安靜的聽完我的講述。
“嚯,這么多人?看來你過的很精彩嘛。”或許阿真本身也有掩蓋失態的需求,他那種讓我覺得非常不妙的狀態很快就消失了,他抱著手臂,還不忘點評我一句,“這種局勢下還能保住手里的書,看來禾澤比我想的要厲害點。”
“本來就厲害。”能夸我自己的地方我是肯定不會謙虛的。
·
在這片霧區當中,所有的異能力都在攻擊著他的擁有者,阿真也不例外,在講述的過程中,他揍了我好幾輪。
第一次挨揍我還有些蒙圈,后來就躲的有來有回了。
“按一般流程,你這會兒已經可以弄碎我的寶石了。”在我再一次打倒他時,阿真如此建議道。
“可以不等于要做,不等式秒了。”我拒絕了他的提議。
阿真挑了挑眉。
“喂……禾澤,實際上想把我變成人的人是你吧。”阿真開口說道。我壓著他手腕的手松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