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太宰,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我猛然回神,愣愣的看著眼前鶴見川涌動的河水。
我開始想那個非常喜歡這片水域的家伙了。
在保守秘密的間隙,我曾隱約窺見卻無從了解的心情。當初的太宰,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面對寂寞的而空曠的世界,他也像現在的我一樣嗎?
我盯著鶴見川涌動的河水,天已經暗下來了,河水如實的描繪著那樣的黑色。我心中燃點起某種強烈而平靜的想法,像某種冷質的火焰。它燃燒著,連灰燼都是冷的。
我脫掉了外衣,翻過了護欄,沉浸在水里。
對會游泳的人來說,主動淹水是要一點時間適應的,但這并不困難。一種模糊朦朧的感受包裹著我,接著就是冷,很冷很冷。這或許是因為天氣和時間,卻讓我產生了某種被那冷質的火焰燒盡的感覺。
我嗆了點水,有些難受,但這可以忍耐。肺部發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自救的想法開始誕生。我很快要死了嗎?還是身體更早的預警?我沒有豐富的自殺經驗,對自己的身體不甚了解,只是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動作。
做不到的。
求生欲填滿了腦海,剩余的一切想法都沒了容身之所,我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求生欲把其他的想法覆蓋,依據被掩蓋,自殺的決策成了一種極其愚蠢可笑的錯誤。
——要想自殺成功,得綁個石頭才行。
我這么平靜的想著。
——或者選個沒有退路的方法。比如跳樓,沒有八級強臺風都能成功的。
我泡在水里,在很短的時間里想了很多,但很快,這些思緒被熟悉的聲音打斷了。
“媽呀!你該不會在自殺吧!”震驚又焦急的聲音,熟悉到讓人落淚。
我的心臟狠狠的攥緊了一下,比起思想,本能的反應實在是快了太多。
“好久不見啊,燕秋。”我聽到我自己如此說道。
穿著白色大衣的青年“嘖”了一聲,罵罵咧咧的把我從水里撈了出來,中心思想就是指責我有病的自殺行為。
“比起我,你才是那個欠缺解釋的人吧?”我沒理會他,淡淡的反問道。
青年的瞳孔是黑曜石一樣的顏色,和我不成型的記憶里一模一樣。
或許一樣吧,我已經記不清了……
然后,我的腦袋被招呼一下。
我懵了,非常震驚的看著他。
“一段時間沒見就叛逆了,偷偷自殺,什么都不跟爸爸說,爸爸真的很傷心。”燕秋捂著胸口,泫然欲泣,演技炸裂,“兒子長大了,叛逆了,不在乎爸爸了,爸爸真是命苦。”
那一瞬間,我撿起了過去的記憶。
“……滾。”有一說一,我很少這么不客氣的罵人,除非對面真的欠。
直到這時,我的反射弧終于走完,開始能問些問題了。
“你這么會出現在這里?”我開口問道,過了一會兒才猶豫的補充道,“沒有不在乎你。”
燕秋朝我笑了一下,在我警惕后退前直接勾住我的脖子掛在了我身上,也不在乎他自己的白衣服,不在乎我身上濕漉漉的。
“禾澤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才行。”燕秋還記著剛才的事呢。
我移開了視線。
“最近狀態不太好,我在進行一些解壓活動。”我開口說道。
“你管自殺叫解壓?”
“怎么就不能是呢?”我反問道,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感覺,實話實說道,“其實真挺解壓的。”
求生本能上來后什么煩惱都忘了,緊繃的神經短暫的松弛下來,接著是幾乎要睡著的疲倦感。
怪不得太宰老是入水。
第306章 燕秋
“確實,因為壓力都轉移到我身上了。”燕秋松開了摟著我的胳膊,抱著手臂看著我,“我被嚇到了,v我五十精神損失費。”
我當然是不買賬的。
“不v。”我直接拒絕道,“你還沒解釋你是怎么冒出來的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一副“快問啊快問我啊”的樣子。
“你長話短說。”
“好吧。”燕秋聳了聳肩,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笑瞇瞇的說道,“我其實是大千世界的神明哦,強度超高的那種——肯德基瘋狂星期四v我五十我把神位讓你。”
我被他的發言整不會了。
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驚天大秘密呢。兩年沒見了,他怎么還忘不了他那破瘋狂星期四呢?!
然而,我的沉默卻換來了對方的變本加厲。
“別墨跡了,快點快點。”燕秋已經開始理所當然的伸手了,他笑瞇瞇的說道,“——我,神明,打錢。”
“……你有病吧。”饑餓和疲倦的感覺找上門,我昨晚在外面游蕩了一整個通宵,今天又沒吃什么東西,現在已經沒力氣考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