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如此麻煩又吃力不討好的方式解決問題,在某些人看來,似乎是不明智到難以理解的行為吧。
而他之所以這么做,或許只是因為,太宰治是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吧。
調查員就是這么一份辛苦的工作呢。
身為調查員的太宰自然也會希望禾澤能選擇好的、有余地可供太宰操作的做法。
然而,他并沒有得到他所期望的結果。
沒能順利找尋到媽媽,在期望崩塌后短暫的無措之后,又恢復了來時的平靜。仿佛一切都可有可無,無甚區別。
——“還是找不到啊。我們坐飛機回去吧。”
綠眼睛的少年如此平靜的說道。
而他預定的回程機票時刻完美的卡住了往返的路程和尋找的時間。
“你是掐好時間的?”在那一瞬無措出現的一瞬,太宰嘗試措辭的安慰在這一剎那瓦解。
“嗯,確認完結果就得早點回去,免得費佳弄出模組之外的幺蛾子節外生枝。”情緒沒有絲毫變化的禾澤釋之助像是告知天氣一樣告知了太宰這樣的事情。
“找不到媽媽不要緊嗎?”即使已經預測到了會得到何種回答,太宰還是開口問了。
“都一樣,要個結果就行。”
禾澤果然如此回答了。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啊,這可真是……
禾澤是個沒有絲毫轉圜余地的人。
他的情緒表達太不符合常理了,即使面對與母親相關的問題,他表現的依然像陌生人一樣淡然平靜。就如同他面對太宰、面對亂步、面對偵探社的所有人一樣。
是對陌生人的態度。
即使在另一個世界中,他們或許是非常信任對方的同事和搭檔。
這樣的禾澤,在目睹這個世界的危機時會怎么做呢?
他什么都不會做。
因為陌生人的事情和他無關,即使他確實不是壞人,不會故意做下惡事。可當一同與他來到這里的費奧多爾登上博弈的棋盤,禾澤會往天平的哪段增加籌碼,就非常顯而易見了。
太宰沒法信任一個不對他人有絲毫信任的人。 信任的給予是權限的給予,禾澤的實話實話毫不隱瞞并非出自于一種信任,而是出自于一種截然相反的意愿——操縱。
他在利用信息規戒他人的行徑,只需要疊加誤導的話語,即使不帶一句謊言,他也能操縱太宰的行為。
因為太宰如今的目的是如此的顯而易見而易于操縱。而太宰卻沒有操縱禾澤的能力。
禾澤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信任,那便不存在任何轉圜。
他沒想到禾澤會把說定的請客定在自由軒,懸掛的天際之劍遲早會落下,但太宰從未考慮過是今天。
即使有一瞬的動搖,太宰依舊迅速收理好了情緒,安靜的提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
而這,這樣的邀請已經不是對他性格、為人、目的的試探了。
這是刺傷獵物的陷阱。
墓碑無聲的佇立著,太宰的話音落下后,禾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沒說,近乎與落荒而逃的離開了這座墓園。
太宰的腦海里印下了禾澤最后的神情,他沉默著,懷疑的心緒安靜的翻滾著。
他倚靠在織田作的墓碑上,當年那些在p酒吧輕松愜意的喝酒聊天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太宰只能在名為活著的、窒息的間隙里回憶著那時的時光。對某些人來說,死亡意味著醒來,意味著一生一次最值得期待的體驗。還是對同樣的某人來說,一個人的死能撕碎一切,他能將一切攪得面目全非,斬斷過去、劃下無法逾越的鴻溝。也能輕易的突破某個自詡陌生人的少年最牢不可破的壁障。
“吶,織田作……”太宰思考著,淡淡的說道,“另一個世界的你,和他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就在禾澤離開前的一剎那,太宰看見了意想不到的場景。
禾澤似乎是哭了呢……
就是哭了呢,他看見了。
“我還真是個過分的人呢……稍稍反省一下吧。”太宰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的開口說道。
·
等到我恢復意識時,我已經踉踉蹌蹌的走到了一條不那么熟悉的街道上。
直到這時,我的意識才逐漸回籠。
剛剛發生了什么……
啊,對……太宰先生好像說了什么話,然后我失禮的甩開了太宰先生,不知不覺就跑到這了。
我停下了腳步,回望著來時路,街道上有些許行人,太宰先生并沒有跟來。
一種茫然的感覺逐漸蔓延了上來。
難以言喻的、毋庸置疑的出現了。它不似平庸、失敗之時的的懊惱無措,而是一種空洞的虛無的感覺,迷茫、為不知道為什么迷茫而迷茫。
大一那年,在真正的十七歲,我去異國他鄉上學,即使文化風俗和語言都存在隔閡,我都未曾有過如今的迷茫。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