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罷了。”費奧多爾盯著電腦屏幕,咬著手指心不在焉的說道,“那些違禁品會在登陸的時候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可不想被黑手黨的走狗耽誤時間。”
雖然很難受,但我還是下意識的糾正了一下他咬手的行為。
“那個指甲鉗呢?”我開口問道。
被我拽開了手的費奧多爾好像被觸碰到了什么機關(guān),他愣了愣,然后才開口道:
“扔在小鎮(zhèn)里了。”
那會兒都打算賣了禾澤走人了,指甲鉗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自然是隨手扔掉了。
我翻了翻口袋,找出了一塊兒買回來的另一個。
“那你把這個收好,別再弄丟了。”我把我的我的那個指甲鉗塞進了他手里,為了讓他上心,還再強調(diào)了一句,“你再丟了我可就沒新的了。”
費奧多爾什么也沒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再次回房間休息了。暈船的感覺很不好受,每天都難受的冒冷汗,還吃不下什么東西。
但除此之外,另一件事更加無法忽略。。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天費奧多爾會出現(xiàn)在貨倉。
他因為找我而來到貨倉,接而發(fā)現(xiàn)隨行醫(yī)生在其中夾雜的違禁品,也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但他會來找我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僅僅只是為了那么一個小小的問題,他即使一時找不到我,也沒必要大費周章的找到貨倉吧。既然我是否是紙片人這事都不重要,我暈船這件事不是更不重要了嗎?
我也嘗試過反推的思路。把貨倉當成目的、遇見我當成偶然。卻同樣沒能說通。費奧多爾本身沒和隨行醫(yī)師有矛盾,貨倉內(nèi)的貨物們也沒有絲毫吸引費奧多爾的元素。他找我頂多是理由不充分,找貨倉完全就是沒有理由了。
于是,我不得不相信他確實是專門來找我的了。也就是說,他這次找我,確實是沒什么理由的。
問書頁的位置反而像是一種借口。
有那么一瞬間,我猜測他在口服液里下了毒。這樣他找我的理由就充分了。但很快,我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我覺得這個猜測更荒謬。未來一直活蹦亂跳的我也確實證明這個猜測很荒謬。
可這樣一來,費奧多爾就更讓我困擾了。
——他為什么要來找我啊?
我不理解。
身體被暈船的感覺折磨的要死,精神還要被費奧多爾帶來的困擾折磨。這兩相加持之下,我反倒覺得還不如讓費奧多爾在藥里下毒呢。這樣至少只有一個難受,而且難受成這樣,還不如被毒死了算了。比起苦惱天才的想法,找個解藥這種事不是簡單的多嗎?
隨行醫(yī)生回到了水手的故鄉(xiāng)。這個船隊一下子沒了醫(yī)生。船員們倒是不慌。聽說他們的大副也考了行醫(yī)資格證。而且船員們個個久病成醫(yī),問題也不大。
我也不慌,因為我吃掉的藥都被我吐掉了,四舍五入等于沒吃。
費奧多爾同樣不慌,他說是他讓我的醫(yī)生沒了的,可以替我看病來補償我。
糾正一下,我現(xiàn)在慌了。
“你會看病嗎?”我有些急促的問道。
“不會,但我可以查維基。”費奧多爾淡定的說道。
我瞬間回憶起了費奧多爾的醫(yī)生被我弄局子里去之后,我依靠瀏覽器百科來替他看病的時光。
真是一報還一報。
跟我這種天賦異稟的臨時醫(yī)生不一樣,費奧多爾努力了兩天,我的暈船現(xiàn)象還是沒什么好轉(zhuǎn)。這讓我對他的天才濾鏡變淡了一點。
他或許天賦絕倫,但顯然不是個做醫(yī)生的料。
“治不好我你會感到挫敗嗎?”暈船暈久了的我已經(jīng)可以不打磕絆的講話了。費佳的治療其實還是有點效果的,但暈船這點太客觀了。不下船再怎么治都沒用。
“還好吧。”費奧多爾抿著嘴,不太像是還好吧的樣子。
天才可能都有些旺盛的自尊心吧。
就像亂步,他可以輕輕松松的把詆毀的聲音當耳旁風,偶爾會囂張的引以為傲,卻聽不得別人說他“還行、一般般吧、就那樣吧”,要是有個人對他的才能既沒有嫉妒詆毀、也沒有夸贊追捧,他就要鬧了,一定要像那個人證明自己,直到對方心服口服夸贊他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大人才行。
但總歸,這種挫敗沒持續(xù)太久。
終于,我們到了橫濱。
這個世界的橫濱。踩在這片看似熟悉卻極為陌生的土地上時,我確實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緒。
折磨了我好幾天的暈船現(xiàn)象沒過多久就好轉(zhuǎn)了,但依然沒什么胃口吃飯。
港口畢竟是港口黑手黨的地盤不能久待我們很快就轉(zhuǎn)移了。
到了這時,我倒是考慮到了一些正事。
“到哪去找澀澤龍彥?”前往安全屋的路上,我開口問道。
“演出開始的時候,演員們自然會登場。”費奧多爾回答道,描述抽象到說了跟沒說似的。
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