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對敦來說痛苦萬分的懲罰,卻讓芥川的頭腦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才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就這?”他看上去很不屑一顧。
敦并不知道芥川那些斷手斷腳挖眼珠子的想象,差點又被他一句話惹惱了。
“什么叫就這?這明明是很糟糕的事情啊,這可是被自己的老師——你要是被禾澤先生拋棄了,你會覺得只是就這嗎?”
敦并沒有得到任何反駁的話,無論是講道理的還是不講道理的。
莫約過了幾秒,芥川才再次開口道:
“禾澤先生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敦忍不住抬頭望向芥川,試圖去進行求證。然后,非常順利的,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確認了那個答案。
“你……”敦試圖說些什么?
“如果說拋棄的話,他大概什么都拋棄了吧。”芥川緩緩的開口道。
“可是,禾澤先生怎么會——”敦有些不可置信。
“那場差點弄死所有異能力者的事件里,禾澤先生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一起同罪魁禍首會面。最后,他們所處的那片土地被相當當量的炸彈撕碎,只有黑手黨那邊活了下來。”
敦完全沒有聽聞過這些事,如果太宰存心不想讓某人知道一件事的話,他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的。
“我不知……”他喃喃的、不由自主的說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芥川打斷了敦未盡的言語,他平淡的語氣帶著刺穿什么的尖銳,卻很難確認誰才是他想中傷的對象,“你當時和我正打的你死我活,怎么可能會知道。”
當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時,半數人會絞盡腦汁的推卸責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另外半數人卻會做出完全相反的事情,他們會絞盡腦汁的找出自己的罪過,并千百倍的背負起它們。
芥川當然不可能是前者,他顯然屬于后者,所以即使他無比清楚這種事情他無需承擔任何責任,卻依然在固執的認為只要自己當時做到些什么,便可以挽回些什么。
芥川一言不發的瞪視著地面,顯然再沒心思說其他話了。
敦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明明最開始絕望難過的是敦,但現在敦什么情緒都拋諸腦后了,只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芥川不知道所謂的首領就是敦常掛在嘴邊的太宰先生。
敦也不知道禾澤先生和太宰先生發生了什么,在他在挑選的“好時間”做出背棄的舉動時,他的同事、他在意的老師,卻在經歷著可怕的危險——可他不在身邊。
芥川說的太對了,這樣的自己被太宰先生討厭真是活該啊……
然后,在他再次陷入萎靡不振的狀態時,他被打了。
羅生門唰的一下抽過來,刺痛感在腰間一層層的浮現,深刻的詮釋了什么叫暗箭難防。
敦點腳向后跳了幾步,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攻擊他的芥川。
“你又干嘛啊!”
敦忍不住痛叫起來,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個“又”字。
第248章 一半
“討厭你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大驚小怪,不懂得珍惜。”芥川毫不客氣的說道,“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就去用行動爭取。在這里自怨自艾的,你是指望會有什么天使出現把你想要的好東西都送到你手里嗎?”
“我才沒有——”敦忍不住反駁起來。
灰衣少年雙手插到口袋里,擰著眉頭,從上到下的把敦打量了個遍。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把背挺起來,既然想得到什么,就奪回到手上啊。”
“這又不是能用搶得到的東西!”
敦的反駁讓芥川罕見的沉默了。
“哼,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嗎。”發現自己短板的芥川選擇嘴硬。
敦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看著芥川高深莫測的樣子一時又找不出來。
二人都因為自己的錯誤感到不愿承認的心虛,一時間兩人之間竟然和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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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時間來到了不會爭吵的另一半。咖啡廳的店主端上焙茶和濾紙咖啡,敦拿起離自己更近的方糖,一杯放了四顆,一杯放了五顆。
“一直跟在那人后面,直到他原諒你為止。”芥川接過焙茶,認真的建議道。
“這聽起來很像跟蹤狂啊!”敦抗議道。
“那就幫他解決麻煩,把他的所有工作都完成來道歉。”芥川拎出了社內常用的道歉方式。
“這……太宰先生的工作……我做不到啊……”敦啞了火一樣的說道。
芥川嫌棄的“嘖”了一聲。
“你怎么這么沒用。”
“這不一樣。”他反駁糾正道,“太宰先生可是……”
然后,他噤聲了。因為他想起了首領的身份要絕對保密這檔事。
于是,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