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接著說下去了。
“證據就是信子的手機,上面備份了你和她所有的聊天與交易記錄,那部手機如今在警方手里,你沒得跑了。”我開口說道,抬手示意手機確實不在我身上。
“似乎的確沒什么辯解的余地呢。”導演先生用著落敗了的口吻說道,卻讓我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節奏的主導者,他在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卻讓我有種我才是被推著走的感覺。而他的下一句話讓這樣的感覺更明顯了。
他說,“可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提問者與被提問者的身份不知不覺發生了置換,我察覺到了這點,卻沒有什么改變的方法。
也沒什么改變的想法。
“是為了書頁。”我如他所愿的、一針見血的回答道,“你知道我的手中有半張書頁,想知道我手中那半張書頁上的內容,甚至想擁有它本身,因而教唆信子以字典為由約我見面,以確保我會隨身攜帶著書頁——用的上的東西我都會隨身攜帶,你與我在網上認識許久,這種程度的了解還是有的。”
“你說的很對,”仿佛終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導演先生的神情語調表達出了認可的意思,但事實或許正好相反,他這樣說道,放下茶杯,“只有一點需要糾正——我并沒有教唆佐佐城小姐做什么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你比我更了解她的為人,應該知道她是那種會為了自己認定的事放棄一切的性格,你只是被她放棄了而已。”
“胡扯。”我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如果不是你的引導和推波助瀾,殺掉我絕對不是信子的最優選項,她明明還可以拉攏我的。”
導演先生似乎短暫的愣神了,最后露出了失笑般的表情。
“這無所謂。”他站了起來,稍稍俯下身,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接近著我。我緊盯著他的動作,這樣的身影同我記憶中的信子重疊起來,沒著急動作。
如果時光逆轉,回到五個小時前,在已知信子可能會殺掉我的情況下,我會提前躲開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意義,因為問了我也回答不清楚,在這種頭一次遇見的事情上,我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
但是,這一刻,我得到答案了。
他湊近我,在我愣神的一瞬間從我的口袋中拎出了一張紙——是我寫下的、對書頁內容的翻譯紙。
我不會躲開,如果我依然將對方認知為朋友,那么即使知道他威脅極大,我也不會躲開,我會看著他,完成背棄我的動作。
等我本能的想要躲開時,已經到紙張被拿走后的時間了,在后退的瞬間,我感到了被長針劃過皮膚的冰涼感,并且在看清它是什么東西之后產生了幻覺般的痛覺。
又是熟悉的肌肉松弛劑,如果我沒有對這種藥物的成分過敏的話,它簡直是天克阿真的安全手段。
——如果我如同正常人那樣迅速的、本能的做出躲閃的動作的話,我大概會被注射針刺破皮膚吧。
我這樣想著,而導演先生的注意力卻留在他取走的之上。
“只要拿到了前半部分書頁,無論是你還是佐佐城,都是無足輕重的存在呢。”他這樣說著,盯著取出的紙張看了一會兒,然后悶笑了一聲,重新將視線轉移到了我身上,“禾澤君也想知道這上面的故事是誰書寫的吧?說到底,書寫完畢的紙張只是一張廢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呢。”
如果這時候在心安理得的坐在原位就太沒脾氣了。
我站起身,在他分神的間隙抽開了他的手,將那管松弛劑打掉。然后盡可能的遠離了導演先生,這并不意味著我的處境變得安全,因為消失的果戈里還沒出現呢。
但我依然沒有太遠離,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后,我停止了移動的腳步,抱著手臂看著他。
“你知道這個故事是誰書寫的?還有,你既然這樣開口了……所以,書頁的后半部分在你手上?”我反問到,想通過他的神情判斷我的說辭是否正確。
第一次找到那張皺巴的紙張時,我就通過那粗糙的毛邊看出它只是殘頁的本質。當確認它是書中的一頁后,我就越發的肯定了其余部分的存在。而如今又一個猜測被證實了,那下半頁書頁確實在費奧多爾手中。
第218章 同意書
導演先生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至少是無視了后半部分。
他抖開我的翻譯紙,撐著腦袋,一臉閑適的閱讀著其中的內容。
那是關于我的存在被如何塑造的故事,詳細的描述了我的人際關系和一切重要的節點。它是由拉丁語書寫的故事,保證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保證我這種廢物也能順順當當的活到今天。
我沒有阻止導演先生得到這份翻譯,這份翻譯確實是我認認真真研究了幾個晚上的成果,但就是真給導演先生看了也沒什么壞處。
總之我不是很在意,所以他剛剛拿的特別輕松。
但他只拿不給就說不過去了,于是我開始提問了
“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