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號服的口袋很淺,遠不如我的外套來的能放東西。可是外套已經被血浸透了,完全不具備穿出去走來走去的功能。所以,我將一部分用的上的挪到了病號服的口袋里,將外套留在了秘密醫院。我攜帶的東西很少,信子的手機、一個針型發卡、以及處理過的、從書頁上拓印的完整文本。
我翻開了那本詞典,先是研究了它的使用方式,再嘗試翻譯了一兩個詞,隨著動作從生疏變為熟練,我開始斷斷續續的讀懂了書頁中的內容。
意大利語使用的何種語法我完全不了解,但句式構造的不同從不是理解的因素,亂碼一樣的詞匯同樣能表達含義,至少我解讀的非常順利。
一段時間后,我終于完整的將全文過了一遍。
也終于,弄明白了書寫者的用意。
如果我剛剛沒經歷太劇烈的情緒變動的話,我說不定還會更驚訝一點。但我此時已經疲憊的不具備喜怒的能力了,所以也只是平平無奇的感嘆了一句“原來如此啊”。
在一篇懸疑的故事中,如果主角破解了最最關鍵的信息,也就意味著這篇故事快結束了。可惜我并不是什么懸疑故事的主角,一切也遠沒有結束。
但比任何人都先一步知曉書中所寫故事的我,已經獲得了先手。
嗯,因為不想立fg,我就先保持沉默吧。
第216章 病人
我合上詞典,將它放回原位。信子的書桌依然保持著日常使用的痕跡,仿佛她的主人只是普通的出行,或許在某個時間,她就會回到這里,完成一次不期而至的歸家。
可惜我比誰都更清楚這是一種奢望,奢望的錯覺讓我產生了這樣溫柔的瞎想。它經不起推敲,只有在放棄思考的瞬間才能從中汲取一絲虛假的慰藉。我將她的手機放在書桌上,手機迅速和書桌的環境,仿佛本身就該在哪里一樣。接著,我在書桌前站定,以這樣的狀態進行著不算漫長的告別。
之后,我轉身離開了這里。
留下取證的警察似乎想向我詢問什么,他的眼神中是對我著裝的驚訝。在他的視角中,無論是我藍白條紋的衣服還是依然駐留在這里的事實都非常不合常理,這意味著出乎意料。但這并不怪他,因為我此時確實像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這也并不怪我,因為精神病人并不想理會警察。所以,我同他擦肩而過了。
橫濱市民的優良美德,無論遇到多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他們都不會大驚小怪。可惜的是這里是東京,藍白條紋的衣服容易聯想到醫院或者精神病院,所以他們對于穿著這套衣服走來走去的人在大街上瞎逛的人接受度非常低。
我并沒有在意路人的想法,反正也無傷大雅,現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我沒有任何主動聯系他人的方式了。
是的,因為我把信子的手機物歸原主了,而我本人的手機被我留在了醫院。
所以我只能找個沒那么顯眼的街邊站著,等人來接我。
此時的我穿著病號服,孤零零的站在街邊,如果配上安靜的迷茫的表情就更像一個從精神病院里走失的精神病人了。而且,一但接受了這個設定,我就更不愿意回去找警察先生幫忙了——我是需要幫助的病人,應該是警察先生主動找我才是。
咳,一些無聊且無傷大雅的spy罷了……
我倒是不擔心會出什么意外,雖然我在這個世界還沒成年、剛從醫院里跑出來、并且松弛劑的藥效還沒完全消失,嗯……
但我帶著的定位器依然正常的運轉著,所以只要待在原地,助哥、路過的警察先生、或者隨便什么誰都會把我接走的。
跟我的判斷分毫不差,沒過一會兒,就真的有人來接我了。
那人憑空出現在我的眼前,穿著打扮和上次見面別無二致,所以,我非常順利的認出了他是誰。
——果戈里,炸毀游輪,讓組合蒙受慘重損失的恐怖分子,自稱“不是那個會殺掉我的人”,沒法弄清他真實想法的瘋子。
理論上,看見他的出現我多少應該驚慌一下的,因為這樣才符合正常情況。
可惜的是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很好,我編的故事應驗了”的想法當中,把這事給忘了。等到想起來時,已經錯過了表現驚慌的最佳時機。
好在果戈里并沒有在意我這掉鏈子的反應,他饒有趣味的圍著我轉了兩圈,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夸我品味獨特,他很喜歡。
因為設想的故事很有趣,我已經把病號服當s服了,所以也沒否認他的說法。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我開口詢問道。
“不是哦,我是受人之托呢。”果戈里笑瞇瞇的回答道,睜開了沒被撲克牌遮蓋的、銀白色的眼睛,“禾澤君跟我走一趟吧。”
然后我就被他接走了。
總而言之,我被綁架了。
是的,在同一天,時長間隔不到四小時,我再次被綁架了。
動手的是個白發的先生。事實證明,白發與白發間的差距就是那么大,有的不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