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哥是怎么想的呢?”我安靜了一會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這樣開口問道。
“如果這是禾澤的愿望的話,怎么樣好。”助哥回答道,他抬了抬眼睛,似乎在想象什么場景一樣,“一般來說都會想家的吧。”
我沒有吱聲,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在另一個世界當然有非常重要的人,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邊的人也變得同等重要了。我無法做出抉擇,于是慢慢理解了殘忍的含義。
我沒有向助哥解釋他猜測中的差異。其實我就算贏了也沒有獎勵的,我是為了保護太宰的獎勵而參與進來的。但助哥的猜測也不能算錯,等到游戲結束,將會是我最接近“書”的時候,我確實可以選擇在此時放棄一切,依靠書來回家。就像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里一樣。
在知道“書”的概念之后,我曾經陷入過思維誤區,總想著靠它來弄清我穿越的真相,卻忘了它本身是可以幫我回去的。
而我現在意識到了這點。
——只要得到它,然后寫上故事就行了。在贏了以后,這樣的事情是可以輕易做到的吧。
只要在書上書寫了故事,我就可以見到只有在那邊才能看見的、銀杏的葉子。
“大概……會吧。”我低聲說道,卻在下一秒懵掉了。
助哥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動作不算突然,但我沒去想過這種展開,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么突然這么做?”我開口詢問道。
“禾澤還記得自己的愿望嗎?”助哥突然反問道。
這種問題就像是問我一加一等于幾一樣簡單,以至于我反而沒回答出來。
但愿望一直只有那一個呀,從來就沒變過。
“……記得。”等我反應過來之后,我才略顯遲疑的回答道。
——努力做自想做的事。
這個愿望從來沒有變過。過去的我一直認為,只要堅持這個愿望,就永遠不會后悔了。
雖然它現在已經被推翻了一部分,但卻并不妨礙它是個好愿望。
“那就沒什么問題了。”助哥點了點頭,將手掌移開,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被信任了……
我移開視線,一時有點不敢和助哥對視。
偵探社最近的業務有些繁忙,助哥又輪了夜班。
我坐在餐廳的椅子上,一邊轉著筆一邊喝著牛奶思考這過去的種種。并且開始嫌棄起過去的自己了。
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們的關心和信任、卻沒辦法做出回應的我實在是太差勁了。
這種事情應該被改正才對。
嫌棄過去的自己放在我這都快成常態了,我總是真情實感的討厭過去的自己,卻并不認為這是什么糟糕的值得羞愧的事情。
畢竟現在的自己也會被未來的自己討厭,非常公平,完全沒必要成為內耗的理由。
我喝著杯中的牛奶,停下了轉筆的動作,開始落筆在紙上涂涂畫畫。
況且光是胡思亂想什么也解決不了,在意識到思考已經成為內耗之后,我就選擇回歸簡單的快樂,開始了我最擅長的摸魚。
畫的內容完全不具備目的性,卻拯救了我緊繃的神經和心不在焉的狀態。等我調整個七七八八,暫時拋下煩惱準備睡覺時,卻接到了信子的電話。
早睡的計劃被阻止了。
我接通了電話,和信子打了聲招呼。
信子告訴我說我前段時間向她詢問的單詞含義她又去問了蒼,蒼說那是意大利語,翻譯過來是一個人名,叫“費奧多爾”。
我的身體一下子有些緊繃,瞬間腦補出書頁丟失的畫面。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腦補的太過頭沒邏輯了,才慢慢放松下來。
不過隨手圈個詞卻正好是“費奧多爾”這個名字也太巧合了吧。
我驚訝于巧合的出現,也不忘對信子表達感謝。信子表示不用謝的,她說,購置詞典還是挺麻煩的事情的,如果需要的話,蒼說可以把自己的詞典借給我。她這兩天會在橫濱暫留兩天,正好把詞典帶過來,也正好見一面聚一下。
不擅長社交的我當然是下意識的拒絕掉了,不過最終依然被信子“難得來一趟,不見面就太可惜了”的說辭說服了。
掛掉電話后,我真情實感的羨慕起了信子的社交能力。
——好羨慕,要是我也有這樣的社交能力就好了。
放在以前,我可能會產生這樣的愿望。但現在我卻能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高超的社交能力需要對他人情感細致的把握,我這種感情薄弱完全靠經驗行事的糟糕家伙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但這會我倒是沒那么沮喪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我把握我自己做得到的事情就好了。
比如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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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好是休假時間,于是我跟信子約了這天見面。
這天白天是輪我做早餐了,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發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