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低下頭,用垂落的頭發遮掩著臉上的表情,并且希望自己的頭發能更長一點。
第209章 冰塊
“如果希望隱瞞我什么的話,你不覺得太遲了嗎?禾澤。”安吾開口說道,輕而易舉的戳破了我的謊言,接著咄咄逼人的翻起了舊賬,“早跟你說不要什么都往外說了,現在該后悔了吧。”
我一下子泄氣了。
“和安吾講的那些事情,至少我現在還沒感覺后悔過。”我小聲的反駁道。
“什么?”安吾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回答,最后把巖石杯一推,嘆了口氣。
“你沒救了。”他這樣評價道。
我沉默著沒說話,倒是安吾再次開口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安吾推了推眼鏡,詢問的同時早就預設了答案。
我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
“……我討厭去爭取,喜歡一切順其自然的發展。因為我既不聰明也不厲害,當我去爭取什么的時候必須要拋下等量甚至的東西進行交換。”我開口說道,轉動著手中的巖石杯,可無論我如何轉動,杯中的冰塊卻幾乎毫無動搖,靜靜的維持著原先的姿態,“所以,已經選擇加入其中的我,早就放棄掉那些事情了。無論是安吾還是助哥,又或者是偵探社的大家……既然想要贏,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喂……”安吾露出了不安的表情,忍不住出聲了。
我稍稍露出一點點笑容,對他眨了眨眼。
“我其實什么都知道哦。”我轉動著手中的巖石杯,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杯中的冰塊終于也勉強跟著轉動了一點點,“所以,我也有可能是贏的那個呢。”
“不要老想著一個人做奇怪的事情啊。”安吾臉上的不安明顯了起來,因為信息的缺失,我說的話對他來講大概是沒頭沒尾且古怪異常的。人總是對未知充滿畏懼或者好奇,應該難以忍受無知的感覺才是,然而安吾將這本能的好奇壓下,反而是下意識的阻攔了起來——或者不止是阻攔,“我坐在這里也不是擺設。”
“是更復雜的游戲啦……”我稍稍收斂了笑容,心情卻比剛才更愉快,或許是源自于安吾下意識的關心和維護,“既不是麻煩也不是事件,只是去玩的話會抽走我很多時間,沒法接著找安吾喝酒而已啦。”
就像是面對考試的時候要放棄一切全力以赴一樣,得過且過或者抱有僥幸心理是沒法贏的,導演先生是只有全力以赴才可能戰勝的boss。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控制不住的把“想見你”的情緒傳達給太宰的我確實稱得上是擾亂他的犯規行為。
但在我下決心參與其中、放棄將自己的愿望表現出來時突然做出那樣的舉動、突然……親我……的太宰才是犯規中的犯規吧。
即使已經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和理智,想見他、想與他相處、與他接觸的愿望卻怎么也沒法消失。
我停止了玩巖石杯的舉動,不再執著于杯中的冰塊是否能轉動,起捏杯子將杯中不多的蒸餾酒一飲而盡。
蒸餾酒的味道其實并不是最吸引我的,酒帶來的感覺才是。一點點微醺的狀態,可以壓抑住思考帶來的頭疼,連說謊都會變得自然,就像本該如此一樣。
“老板,能再來一杯嗎?”我舉起空杯子晃了晃,左手撐著腦袋,對擦著玻璃杯的酒保先生說道。
酒保先生接過酒杯,調制的卻是另一款度數更低的蒸餾酒。和這次的嘗鮮不一樣,調制的是我平時常喝。調酒師真是個神奇的職業,我明明沒說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他們卻能一下心照不宣的意識。
我稍稍瞟了安吾一眼,發現他正學著剛才我的樣子專注的盯著自己杯中的冰塊。
“你也要把這種事情稱為‘游戲’嗎?”他開口道,低著頭,在他看來游戲所代指的事情并不能被稱之為游戲。
我默了默,依然同意了這樣的說法。
“是的。”我回答道。
這或許正代表著一種隔膜。
想想也知道,我不屬于這里,跟他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隔膜才是正常的。
只是我一直在無視,抵觸著不愿意接受這點罷了。
我盯著稍帶模糊反光的的桌臺,一種不太清晰的、可以稱之為難過的心情,隔著看不見的薄膜貼近了我。
我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應該干杯吧?”這個時候,安吾開口了。
干杯?
薄膜外的東西稍稍遠去,我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是為了送別嗎?”我猜測著問道。
“是為了不把杯子敲在你腦門上。”安吾回答道,語氣很平靜,像是暴風雨之前的海面,有些低氣壓的樣子。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似乎大概好像是把安吾惹怒了……
這種情況似乎是常有的,但我每次都能在徹底惹毛他之前收手,然后用各種方法哄好他。
互相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