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在本身非常嚴肅的計劃中夾了億點私貨。
聊完之后我倒是有點猜測,可惜通宵這件事讓我完全沒精力去思考證實這些猜測,于是就擱置了。
并且擱置的稍稍有點久。因為我首先需要應付一下那位來自軍部的軍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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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坐新干線來到了與軍警先生約好見面的咖啡廳,他早已等在那里了。與上次海上的夜晚不同,這次只是臨近黃昏,我看到非常清楚——軍警先生的眼睛,完完全全就是閉著的。
可明明是閉著的,他卻像是知道我在哪是的轉過了頭,我壓下這種古怪的感覺,特意坐到他的斜對角。
結果他依然順利的望向了我這邊,沒睜眼的那種。
這下我沒法在忽視了。
“條野先生不睜眼也能看見東西嗎?”我縱容了自己的好奇心,開口說道。
第207章 拿鐵
白發的軍警先生的嘴角微微揚起,神態上充滿神秘主義的風范。
就是黑手黨持有的那種神秘主義。
“‘看’并不一定要睜眼吧?”軍警先生的身體微微后傾,手指依照著特定的節奏依次敲擊著桌面,營造了一種令人感到緊張的、具有壓迫感的氛圍。
我的視線追隨著他的手指,沒有進入他的節奏,卻稍稍產生了一些疑惑。
優秀的軍警先生為什么會有黑手黨的感覺呢?
——甚至是同行的感覺,在地下拷問室見到他都毫無違和感的那種。
直到服務員小姐的出現才打破了這樣的氛圍。軍警先生也適時的收手,顯露出了放松的姿態。
“請問這里有酒嗎?”在條野點完飲品后,我試探著詢問道。
“這里是咖啡廳。”服務員小姐溫和的說道,但我猜她心里已經無語死了。
“那要一杯牛奶吧。”我重新要求道。
或許是前后差異有點大,服務員小姐一下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就非常有職業素養的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
“禾澤先生選擇了牛奶啊。”條野說話的語氣微微上揚,或許只是在陳述事實,但我多少腦補出了“這么大人了還喝牛奶”的嘲笑意味。
我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年齡,又回憶起了咖啡的苦澀味道,最后覺得牛奶真好。
“牛奶是最好喝的,生椰拿鐵不要咖啡才是好拿鐵。”我認真的解釋道,可惜對方并不能完全理解。
不過我的說辭才是異端,對方不理解才是正常的。
我們就這樣隨意的進行了一些沒營養的對話,沒營養到我差點以為他就是普通的打算同我認識一下。
直到我們點的飲品上桌,服務員小姐遠去之后,軍警先生才和我談起了正事。
“無名研究所在橫濱進行的異能武器研究項目,禾澤先生是最先接觸的人吧。”軍警先生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的視線游移了一下,沒有立馬回答。
見面地點選擇了地域開闊的咖啡廳,身上也沒攜帶諸如手銬一類的物品,比起因著我的黑歷史要把我捉拿歸案,對方的目的或許更純粹,就真如他所說,是希望我配合他進行調查的。
想通了這點后,我說話就隨意了不少。
“原來我是最先接觸的人啊。”我開口說道,用了跟軍警先生先前一樣的語調,我或許只是在普通的表現驚訝,對方如果腦補出了“這么大的事警方是干什么吃的”的意思,也不是我的問題了。
“正是如此。”條野似乎并沒有進行這種腦補,直白的進入了主題,“我需要禾澤先生告訴我當時的所有細節。”
因為找不到隱瞞的理由,而且我確實需要軍警那邊重視這件事,于是我點了點頭,講述了起來。
關于那個叫花戶愛的女孩子,那些未成年的異能者們的故事。
“……除了那些被我們救下的孩子,還有一個小孩靠著自己的能力逃了出去。她身上或許有更多的線索。”我補充道,其實非常清楚那個小孩到底是誰,卻沒有說出來。
“就只有這些了嗎?”條野用著例行公事的語氣問道。
“只有這些了。”我回答道,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欺騙警察可不是明智的決定哦,會付出遠比與惡人同流合污更慘痛的代價呢。”條野采菊微微仰頭,倘若他睜著眼睛,大概是在直視著我吧。可是他依然閉著眼睛,卻有著不輸于睜眼的壓迫感。
像啊,很像啊……
那種被架在拷問室里被拷問的感覺,同行一樣的感覺……
我以前就是這樣對著那些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描繪著恐懼的形狀,讓他們按照我的意思吐露出該吐露的信息。
明明過去并非作為受害者來感受這一切,在聽見這樣的話語時,我卻感覺更難以呼吸了。
“我……”在熟悉的感受中我反而是說不出話來了。
然而這種不對勁的、難受的感覺,被一陣咳嗽聲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