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關于正事的談話告一段落了。
“嗯。”我點點頭,直接來了個話題跳躍,“我在那會客室說的事情可以答應嗎?”
說到這里,太宰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但在我仔細觀察的時候又感覺一切如常,完全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錯覺了。
“更親密的關心么?也就只有你敢說了。”太宰望著窗外的兩架來自不同地方的直升機,開口說道。
“不試試怎么行,太宰不想試試有個朋友嗎?”我開始嘗試說服太宰。
“沒必要。”太宰拒絕了,非常干脆的那種。
——他說沒必要。
雖然知道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但我還是抑制不住的有點沮喪。
……可能不止一點。
“可是,我非常想……”我努力開口道,話說道一半的時候卻卡住了。
因為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完全沒法說出口。
——是沒必要的。
不只是朋友。朋友只是想更接近他的理由……雖然目前來看,似乎連朋友都做不了。
——沒有必要。
直升機的輪槳聲是完全消失的狀態(tài),這里可能存在一種異能,將我跟太宰阻隔出一個獨立的空間。
本身消弭掉的、沮喪的感覺以另一種方式回歸了。
我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假裝它們特別值得欣賞,卻突然發(fā)現(xiàn)掌心有些異樣。張開手掌,才發(fā)現(xiàn)它在滲血。
傷口很淺,月牙形的。原先幾乎感受不到疼痛,等到注意到它的時候卻猛的疼痛了起來。
——似乎是我自己弄的,應該是在基層艙段那會兒,那會兒掐手心的時候太用力了。
可惜這次穿的是正裝,根本沒帶傷藥和繃帶。
我又重新攥緊手心,假裝它不存在。
接著開口問道:
“我是不是……非常糟糕啊……或者在太宰眼里我什么都不是……這樣……”
想想也相當合理,就算是放在普通人眼里我也是非常糟糕非常不討人喜歡的,太宰不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然后下一秒,一個小玻璃瓶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里,非常熟悉,是我經常使用復購的那款傷藥。它剩的不多了,莫約是小半瓶的樣子。我懵了一瞬,順著拿著它的手指上移著視線,從戴著昂貴袖口的衣袖一直上移到白色的衣領,最后是太宰的眼睛。
“看我干嘛?拿著它。”太宰語氣平穩(wěn)的說道,說完之后卻短暫的噤聲了一會,接著才再次開口道,帶著一種莫名的凝滯感,“禾澤……是在哭嗎?”
哭?
我對這句話感到困擾,反駁說“沒有”,卻在眨眼的瞬間感覺有什么濕潤的東西劃過臉頰。
就連聲音也滯澀的不像話。
我怎么哭了啊?
我萬分困惑,抬手擦掉了眼淚,但卻有種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感覺。
太奇怪了,我為什么會哭呀?
第202章 答案
我完全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能努力調整呼吸減少心臟絞緊的感覺,然后用力的擦掉眼淚。
“原來禾澤還會哭么……”
隱隱約約,我聽見太宰似乎在這樣發(fā)問著。
“……抱歉,忘掉它吧。”我努力用著平穩(wěn)的聲調開口道,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來掩飾此時的茫然。
還有社死。
疼痛或者悲傷,哭泣的原因大多如此。但這兩種情緒我都不會有才是,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呢?
這個問題困擾著我,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自己解答。
問別人就更不現(xiàn)實了,這種事情還是全世界一起失憶比較好……
……
太宰的視線落在禾澤的手掌上,短暫的沉默了起來。
禾澤很少帶手套。對他來說,手套是很容易牽動起糟糕記憶的物品,那些在拷問室里并不愉快的學習經歷。
當離開逼仄狹小的房間,以為可以抽身出去假裝無事發(fā)生時,手套之下的血跡卻清晰的存在著提醒著他的所作所為。
當禾澤還是個黑手黨的時候,他在工作期間只帶過一次手套,是為了熟練運營的異能力和學習拷問技巧而佩戴的手套。然而對此毫無了解的禾澤卻選擇了一雙錯誤的手套,那雙手套不具備防水的功能,即使黑色的布料能稍作掩飾,卻不會對結果產生任何影響。
——等到課程結束,他摘下手套之后,表情應該會很精彩吧。
太宰這樣想著,沒有說出任何提醒的話語。
這并不是出自于什么惡趣味,他只是沒興趣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而已。
而且,他的手指被手套嚴絲合縫的包裹住的樣子確實很好看。所以太宰沒有提出這點的必要。
太宰并不知道那天之后禾澤摘下手套時是什么表情,那雙手套被留在了盥洗室的垃圾桶里。從那天開始禾澤就再也沒在工作期間帶過手套了。只有在極其正式的場合之下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