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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車門彈開,我對著與灰色的“人”纏斗的芥川叫道。
芥川匆忙的瞟了我一眼,一個測滾脫離了對方的攻擊范圍,成功上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看上去有些狼狽。
我一踩油門,甩開了那個像人一樣的奇怪東西。
“那是羅生門。”芥川突然開口道。我透過車內前頂的鏡子看見了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里似乎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我的異能力就該是這個樣子。”
我幾乎立馬理解了他的意思,這種奇異的光我在他第一次和助哥打架的時候就見過了——是想打倒某樣事物時,如同狩獵的野獸般的神情。
他很興奮,想打倒羅生門。
我收回了視線,注意著路況。橫濱有如死城般毫無人煙,即使對于龍頭戰爭期間來說人也有點少的出奇了。
人們是都消失掉了嗎……
我在心里想著,開口卻問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要怎么打倒他?”
“一顆寶石。”芥川回答道,“在下在與它戰斗的過程中,發現他的體內藏著一顆寶石。”
我的心沉了一下。就在剛才,我在提問時嘗試對芥川使用異能力,但并沒有生效的反應。
“萬一羅生門也因此被摧毀了怎么辦?”我沒有表現出我現下的心理狀態,依然正常的提問了。
“在下會自己動手。”芥川說道,顯然完全無視了我的提問。或許在他看來,我的擔憂完全是莫名其妙不必考慮的。
——知道了打敗對手的方式就去打倒他,哪來那么多有的沒的。
這大概就是芥川一貫的處事準則了。
我對此不發表什么意見,并且表示置物盒里有一把匕首,有需要自取。
芥川沉默的講匕首拿出,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我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芥川翻一下我的口袋。
“我們現在去偵探社,國木田老師和助哥都在那里,你用我的手機聯系一下助哥……不,打給老板,這樣就可以去證明——”
然而我并沒來得及交代完這些話,下一秒,異變就發生了。
一個巨大的綠色影子向我們所在的車子襲來,完全沒有躲避的空間,連車門都不會開的芥川絕對沒有緊急跳車的能力,于是我只能急轉方向盤。將希望寄托在車子自帶的安全系統上了。
車子在重物的襲擊之下扭曲變形,即使安全氣囊起到了一部分的保護作用,我依然不可避免的受傷了變形的鐵質車架在擠壓下斷裂,曲折變形的裂口劃穿了我的肩膀。
不可避免的感到疼痛。
不過這種事情都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把眼淚擦掉,然后指揮芥川開門出去。
要是被芥川發現我疼哭了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轉動方向盤讓車的右翼變為被襲擊的地方,這樣一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就不會因為變形,導致車門卡死,并且車本身也可以形成一種掩體。
我艱難的從充滿安全氣囊的駕駛座爬出來,芥川搭了把手。他沒有受傷,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肩膀上的傷口看。很快,他的目光移向了襲擊我們的東西上。
是一個巨大的,墨綠色的玻璃瓶。遠處羅生門的身影也在飛速靠近。
抵御著突然失血的微弱眩暈,我終于看清了襲擊我們的事物是什么。
淌血的肩膀只來得及用衣服匆匆固定,不是沒有繃帶,而是沒有機會用。
危險并沒有遠去。
巨大的玻璃瓶出現在了一個少年的虛影手上。
少年有著人的輪廓,半透明的形態表達了他是同霧一起出現的、異相的一部分。
他長得和我很相似。
這種說法似乎也不太準確,或許“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才是更正確的表述。
“阿真?”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試探性的發問。少年模樣的虛影沒有回應,只是再次拎起了比人還高的酒瓶。這個將一輛車砸報廢的酒瓶,如今依然完好無損。
我終于完全意識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砸的是偵探社的車呀!”我感覺滴血的心比手臂上的傷口更痛苦。然后非常的絕望,因為如果對方真的是阿真,這輛車的損失大概是不能報銷了。
阿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滯空的巨型玻璃瓶顯得非常有壓迫感。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他開口說道,是有些抱怨的語氣,接著砸下了玻璃瓶,“吵吵鬧鬧的,還是趕緊死掉比較好。”
玻璃瓶的破壞性很強,但躲避起來并不困難。這種情況真的去思考了只會覺得一臉懵,于是我放棄了思考,我避開了巨大的玻璃瓶,拎出手槍準備反擊。
“松手。”少年虛影發出了于我別無二致的聲音,我幾乎是立馬松開了手,勃朗寧便掉到了地上。
——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異能力控制,感覺有點奇妙。
即使是十萬火急的場面,我依然是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