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信子叫住了。
她跟上了我,再次詢問她能否繼續幫忙。
我將匕首掛回腰上,告訴她沒什么需要的。會場已經安全了,只需要等警察上樓開鎖就行。
“但是你的同事還在危險中吧,無論如何,我還是很希望幫到你的。”信子小姐認真的說道,看上去相當難拒絕。
我簡單預想了一下拒絕她會發生什么事,決定還是不拒絕了。
“信子小姐只是對這個事件感興趣吧。無論我阻不阻止都沒有用,信子想跟過來就是會跟過來。”我點破信子的想法,朝會場的出口走去,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阻止信子跟上。
“希望幫助你也是真的啊。”信子沒有否認我的說法,“而且雖然禾澤在這么說,但其實完全沒考慮過阻止我呢,對吧?”
“是這樣的。”我簡單的承認了。
信子笑了起來,像是扔下了某種他人看不見的重物而變得放松起來了的笑。
“禾澤君真是好說話呀。”
乍然聽見這樣的評價讓我愣了一下,腳步都頓住了。不過我很快銜接上了剛才的動作,仿佛那一瞬間的愣神并沒有存在過一樣。
“很少有人這么評價我。”我接上了話,面前是鎖死的大門,我簡單研究了一下,非常失望的發現他并不是常規用電磁鐵控制的門鎖,而是實打實的精密機械鎖,“大部分人都不喜歡我這樣的說話態度呢。”也只有關系親近的朋友才不和我斤斤計較,隨便我胡說八道都行。
“我和他們意見不同哦。”信子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柔和,卻沒再拓展這個話題,而是同我一樣,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機械鎖上。
她似乎只是簡單的發表了一下意見,并不在意我的回應。
“這樣的鎖,要等警察來趕來打開嗎?”她有些猶疑的看著眼前的機械鎖,目光轉而移向了依然在播放會談室情況的熒幕,似乎想再說寫什么,卻并沒有說下去。
——距離規定的殺人時間所剩無幾,但警察卻不一定能及時趕到。
我非常容易的判斷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不用。”我簡明扼要的回答道,開始上手開鎖。
這個鎖頭有些復雜,并不是門所自帶的,而是為了將賓客困在會場才額外安裝的,是誰安裝的自然不言而喻。
它在門上的位置并不突兀,很難發現它并非與門配套。
——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我按捺住自己焦躁的情緒,拿著掰好了的鐵絲在鎖孔中扭轉了一會兒,卻因為靜不下心來不得章法沒弄開。
最后惱羞成怒的我用工具鉗加勃朗寧連門帶鎖的全拆廢了。
動靜大到吸引了不遠處的人群,我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們的抽氣聲。
前社恐完全不想看他們的表情是什么樣的。
我假裝什么都沒注意到,自顧自的把半報廢的門踹開,結果外面的照明電路設備完善,燈光穿過門檻像聚光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救命!放過社恐吧……
我以最快的速度潤走了。
信子默默的跟上我的腳步,什么也沒多說。她真是,我愿稱之為情商天花板。
我們就這樣安靜了一路,直到我帶她在迷宮一樣的大樓里東繞西繞,找到了想找的那部電梯并且按下了上行按鈕,她才開口。
“真的要用電梯嗎?它沒法到達四十七層的吧?”她忍不住問道,“而且這種情況下,兇手很可能在電梯或者四十七層樓道放感應裝置,可能我們一過去——”
我沒說話,信子小姐卻自己停頓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
“是想這樣啊……”
從社死的狀態脫出,我又可以自如的和他人交流了,于是輪到我開始發問。
“想清楚了?”我問道。
“一小部分吧,我的判斷不一定準確。很多信息我都不知道。”信子小姐的語速有些緩慢,是同時在思考著的樣子,“你可以為我解惑嗎?”
電梯緩緩的接近三十二層,我似乎沒什么拒絕回答的理由,也確實需要做些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避免自己一直這樣焦躁下去。
于是我點點頭,答應了信子的請求:
“你問吧。”
“炸彈其實已經被禾澤君提前拆掉了,對吧。”信子開始提問,就是說出來的內容有些直接,“最后一顆炸彈的拆卸時間過于短暫了,無論怎么看都不可能拆掉——”
她的聲音頓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失聲。
“——不止是最后一顆,既然有提前拆掉的可能,那么所有炸彈都應該該是已經提前拆掉的狀態才對。你是想這么說吧?”我替信子說出了她想說的,微微偏頭望了她一眼,“其實還可以猜的更大膽一點哦,比如‘禾澤釋之助其實根本不會拆彈,從頭至尾都只是在瞎剪線’這樣。”
信子似乎完全沒料到這個答案,瞪大了的眼睛顯得特別圓。
“這點沒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