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能做好的,我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我不確定現(xiàn)場有幾顆炸彈,需要有人幫忙找,進行排查。在原地的諸位假設(shè)發(fā)現(xiàn)了炸彈,也不需要多余的動作,手機亮燈、然后叫我就行,我有拆彈經(jīng)驗。”
“好積極呀,禾澤同學(xué)。”屏幕中的黑白熊趴在桌子上晃著腿,卻沒說出什么阻止我的話。于是我也表演了個無視黑白熊校長。
“會場上應(yīng)該有特殊設(shè)備阻止了信號傳輸?shù)骄炀郑T位可以嘗試聯(lián)系家人,讓他們協(xié)助報警。”我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
我余光瞟向屏幕,不是為了看瑛太小姐或者黑白熊,而是為了看助哥。雖然理智告訴我就算井上先生他們都死光了助哥也不會出事,但實際上該擔心還是會擔心。
剛才的說話的功夫里助哥那邊的燈光滅掉了。除了會場和會談室內(nèi)部的監(jiān)控,會談室外的走廊也同樣有監(jiān)控,體量相當?shù)恼◤棻还潭ㄔ趬ι希瓷先ハ袷桥R時安裝的,但它爆炸的威力絕對不可能是臨時的。
——只要動了那方面心思在黑暗條件下殺人確實會容易一些,但那邊有助哥在,我覺得他們很難殺起來。
我這樣想著,稍稍放心了些許。
屏幕全黑,什么都看不見。
我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雖然一直挺喜歡彈丸論破的,但這種情況我可沒什么興趣去消遣它。
會場的工作人員和愿意幫忙的人很快聚集在了我的身邊,小林先生作為會場的負責(zé)人當然也在其中,信子同樣選擇過來幫忙。我正準備同他們說話,就望到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我印象里沒有這號人,但我隱隱覺得我見過。
然后他開口說話了,也讓我得以確認。
好的,確實見過——廣雅弘秀,對我、或者說是對武裝偵探社有大意見的那位,距離上次見面還沒隔半小時呢。
臉盲癥再次記大過。
在認出他是誰的一瞬間我產(chǎn)生了“哦豁,他還愿意來幫忙”這樣的想法,但等到對方說完話我就發(fā)現(xiàn)我想太多了。
——他是來找我麻煩的。
他上下打量著我,十分挑剔的說著“武裝偵探社不應(yīng)該負責(zé)保護我父親嗎?那邊是怎么回事,武裝偵探社能弄出這種情況真是沒用的垃圾”這樣的話。
“發(fā)生了這樣糟糕的情況,武裝偵探社不應(yīng)該給個合理交代嗎?還是說你們就是這種沒用的廢物,拿錢不辦事的行業(yè)臭蟲?”
“先生,您這樣說話也太……”信子嘗試和他講道理,我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他看了幾秒。
然后移開了視線。
“小林先生,我們這里有二十三……不對,是二十二個人,我計劃把會場分為十個部分,兩到三人負責(zé)一部分進行炸彈的排查,你怎么看?”接著同小林先生交談起來。
“……啊,我沒問題。”小林先生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還是很快回答我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沒聽到我說話嗎?!”廣雅弘秀的語氣咄咄逼人。
但非常可惜,我現(xiàn)在因著胃部的痙攣和剛才噪聲過大沒有緩解的太陽穴處的隱隱刺痛令我有些思考困難,根本沒精力和他交流。
“嗯,你說的都對。”我抬眼滿足了他的“想被注意到的需求“,也提出了我的要求,“所以能稍稍安靜一點嗎?”
——要是還吵下去我就用物理方法讓你安靜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我不指望我一句話就能讓他安靜下來,雖然我非常希望我能做到。顯然,弘秀先生是屬于那種在過去順風(fēng)順水慣了、人生道路平坦的連個疙瘩都沒有的家伙。所有人因著各種各樣的理由給他大開綠燈,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做的事情都沒有錯”的錯覺。這類人往往極度缺乏做人的經(jīng)驗,在這種充滿炸彈的危險場合還選擇不分青紅皂白的找偵探社麻煩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是這樣說,弘秀先生的生活方式大概是讓絕大部分人都羨慕不已的吧——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他不需要學(xué)習(xí)怎么做人,因為他不管做什么,討好他的人都是大多數(shù)。
但謝邀,這類人生贏家對普通人真的很不友好,建議別來沾邊。
不過略微出乎我意料的,廣雅先生并沒用像我預(yù)估的一樣繼續(xù)不依不饒。
不知道為什么,廣雅弘秀原本怒氣沖沖的表情卻變得一片空白,接著移開了視線,一副悻悻的樣子熄了火。
……嗯?為什么突然不接著找茬了?
雖然不是很理解為什么,但總歸是好事。
——大概是他理智回升,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找人麻煩的時候了吧。畢竟人的智商是波動的,可能他剛剛找我麻煩的時候正好是智商谷底,這會兒回升上去了,很合理。
這也省的我糾結(jié)對普通人用電棍這事合不合理了。
我給這事隨便安了個特別合理的理由就收回了視線和注意力、不再關(guān)注這件事了,繼續(xù)同小林先生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