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能把這二者有機結合的統籌設計師也挺有才華的,十七個液晶屏幕既能有效的收攏客人們的視線,又不至于讓人眼花繚亂,沒點超前的空間設計感幾乎不可能做到。
找到負責拍賣品的工作人員并沒有花費我太多時間,我向他提出了“想提前拿到保溫杯的”訴求,對方自然是沒什么意見,很快同意了。但我這時候腦子才轉過彎來,意識到現在才八點多,距離晚會結束還有一個多鐘頭,我根本沒手拿保溫杯。于是我又改口說還是暫時寄存吧。
雖然我不是慈善晚會的客人,但工作人員先生顯然是把我當成客人了,對于我沒事找事的要求毫無意見,還安慰我稍安勿躁,舉辦方會把公關官的保溫杯保存好的,保準沒有除我外的任何人能碰到。
……謝謝,沒有被安慰到。
被工作人員誤會成公關官粉絲的我因為震驚而失去的最佳反駁機會,只能看著工作人員離開。
不過我也沒陷入什么懊惱之中,一方面是我確實喜歡公關官的電影,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他的粉絲,另一方面是……
我發現有人從我剛見到工作人員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看。
于是我順著那到視線望了回去。
是一個黑色長發的姑娘,同我的位置距離不算遠。當我的視線和她對上了之后,她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后顯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用酒杯遮了遮臉。
沒有惡意。我很快確定了這件事,于是把視線收了回來。人在發呆的時候總喜歡盯著一處看,或許她只是把我當成了發呆參照物,沒什么關系的。
于是我便不再在意這件事情。不過我不在意不代表別人就不在意了,在我還沒有構想好接下來要干什么的時候,那個姑娘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剛才不由自主的盯著您看真是非常抱歉。”她的聲音非常溫柔平和,語氣也十分誠懇,弄得我愣了一下。
對方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十六七歲的樣子,氣質上帶著一些未踏入社會的、單純的感覺,或許是個同父母一起前來的學生。雖說如此,她的語言措辭方面得體大方,很明顯可以看出,她屬于“真的踏入社會了也可以處理的游刃有余”的那類人,這方面能力她甩我幾條街。
我搖搖頭,告訴她我沒有介意。但對方依然是溫聲細語的同我解釋了她為什么會盯著我看。
“剛才我一直在和您競拍那個保溫杯,”黑色長發的姑娘同我解釋道,“我很喜歡那個保溫杯,在價格叫到八萬之前我都非常想要拍下它——這是可供我在這里支配的捐款,可惜它超過了。”
我似乎理解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就變得很好奇。”她輕聲說道,讓我有些疑惑。
“好奇什么?”我忍不住問道。
“好奇您為什么會在沒人同您叫價的情況下,自己把價格從八萬叫到十一萬的。”黑色長發的姑娘回答道。
我沉默了。安靜的回憶了一下我化身按鍵機器的場景,發現當時因為注意力不集中點多了幾下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于是更沉默了。
“或許原因沒什么復雜的……”我艱澀的、吞吞吐吐的同她解釋道,“或許……只是……不小心……多點了兩下……就是這樣。”
對方眨了眨眼睛,接著笑了起來,算是非常克制的那種,只笑了幾秒鐘。
“您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她這樣說的,對我的說辭似乎是“相信但沒完全相信”的樣子,但“有趣”一詞說的倒是挺真情實感的。
我審視了我方才說過的話,并沒有找到什么能稱得上“有趣”的要素,最后只能猜測對方說的“有趣”并不是在就事論事,而是從我不清楚的角度發掘出來的。
在我想這想那的時候,對方看上去卻顯得稍稍有一些懊惱。
“……忘記做自我介紹了。”這樣的懊惱并沒有持續太久,她很快接著對我說道,“我是佐佐城信子,在早稻田念書,請多指教。”
佐佐城信子……
我品味了一下個名字,并沒有同我知道的文豪名字對上號。
“我叫禾澤釋之助,稱呼我禾澤就好。”我也向她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頓了頓才接著說道,“……請多指教。”
社交場合的存在就是為了同陌生人熟悉,所以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佐佐城小姐無論是性格才華還是長相,都是那種會被幾條街的人追捧的類型。她說話節奏不急不緩,卻意外的是個很健談的人,甚至對一些偏門的知識都有所了解。
“……你在早稻田念書?”我同她聊了幾分鐘天后才意識到不對勁。
……剛才光想著國木田老師也在念大學沒意識到十六歲上大學這事不太對勁。
“是的呢。”佐佐城小姐微微一笑,“學的是犯罪心理學,是覺得我不像是上大學的年齡嗎?因為有提早上學和跳級哦,跳級這種情況還是很普遍的吧,我只是比他們多跳了一次……當時還差點就跟不上進度了呢。”
多跳一次已經非常夸張了呀。我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