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慈善晚會結構和性質都不是那么常規標準,它的規模并不大,最開始面向的也不是名流政客,受邀的客人大部分是來自于各行各業的有為人士和青年才俊,他們通常沒到錢多的花不完進而開始利用慈善來追求自身名望的階段,這個階層中拿富余的錢用以做慈善而不是理財投資的人占比并不大,功利性自然占比很小,做慈善的目的也更純粹。
但現在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臨時增闊這么多場地、負責這么多布置統籌,小林先生辛苦了。”我隨口應酬到,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完全生疏。
“有井上閣下這樣的大人物蒞臨,這些辛苦都不算什么。”負責人先生比我還會社交,即使是一點都不發自內心的話也說的漂亮得體,給人很真誠的感覺。
井上先生就是社長認識的官員朋友,他的業余愛好就是拿錢打水漂。
咳,是做慈善。建立慈善基金啊,或者扶持夕陽產業,幫助大學生創業什么的。
這場慈善晚會就是他建立的基金會主辦的。而他“心血來潮”的親自參加也讓這場慈善晚會,從各行各業的愛心人士聚會變成了一種雜糅式的跨經濟階層的社交名利場。好在跨的不多,不然真的容易出事故。
不對,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沒那么容易出事故……吧。
算了管他呢,我就是個打工的未成年。
從上帝視角來看,媒體和路人的注意力都更容易集中在這個稍稍有些跨階級的慈善晚會上,自然不會注意到即將進行的、被遮掩的會談。
保證其順利進行,分為兩個會場,主會場進行慈善活動,晚宴社交階段可以通過侍者引導自然的將賓客們分開,反正會場足夠大,這樣的安排并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只要主辦方安排的足夠得體也能夠順利進行,還輪不上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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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澤先生是察覺到會場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在電梯里時,小林先生問道。
“嗯。”我點點頭,老實的交代了,“是發現一些情況,有的還很棘手。”
小林先生聽了我的話,看上去稍稍緊張了一點。
“什么、什么情況?會場出了什么事嗎?”他克制而急迫的問道。
“非常奇怪的情況哦。”我解釋道,盯著對方的眼睛,攤了攤手,“比如負責統籌整個會場的負責人先生,竟然因為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小小的要求就放下了整個會場籌備的工作,和他一起去負一層的監控室呢。”
這么不專業的做法怎么看都不合理吧,他真的為我領路而不是找個閑一點的工作人員帶路的時候我人都傻了一秒。
“這是因為您是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相當于代理警官——”對方試圖解釋,不過我沒什么興趣聽。
“你太買賬了,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會這么買賬。”我隨便解釋了一句,然后很快掐斷了揭穿對方的話題——把疑點和正確推理內容說出來這總是給我一種在揭人短的感覺,我不太習慣做揭人短的事情。
“——電梯里還是別動不要打架為好,畢竟容易出事故。”
我一邊使用異能力,一邊解開對方西裝最下邊的扣子,騰出空間把藏在他腰后的匕首拎出來,想著“得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偵探啊”這樣的事情,把匕首從鞘中取出。
對方任由我動作,表情就像每一個第一次見我異能力的人一樣懵逼。
我沒注意太多,只是拔出匕首,然后我表情管理就下線了,因為那把匕首真的很離譜,刀刃上的淬紫色看上去都快要滲出水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在盛滿毒藥的魔女坩堝里跑了幾年呢。見過淬毒的刀,甚至見過涂著毒藥的電棒,但沒見過這種玩意。這匕首真一副看兩眼都能折壽的樣子。
感覺只要輕輕蹭到這個匕首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
于是我默默的把匕首放回鞘里了。
對方什么都沒做,只是的站在原地,說明他想和我在電梯里打架的欲望還挺強的,不然也不至于做不了這件事就什么反應都沒有了。
中途有其他需要使用電梯的人進入陸陸續續的進入,并且和我們同行到了一樓。小林先生什么感想我不知道,但我沒什么感想,就在想要不要提醒他把那顆扣子扣上。
他就和我一路從三十二層到了負一層,我不止一次去回憶自己剛剛下達的大冒險指令,確認自己下達的是“不要打架”而不是“一二三木頭人不許動”,并且對他的一言不發感到無比疑惑。等到到了負一樓,我終于忍不了了,走出電梯,詢問對方是否愿意接著為我帶路。
“你是怎么發現的?”對方似乎回了神,神情復雜的看著我,終于還是走出了電梯。
工作經驗,小子。
我很想這么說,但我覺得嘲諷太強了不適合友好交流,于是就放棄了。
“你要不先把扣子扣上?”我提議道。
對方沉默的扣上了西裝扣子。
“你再給我帶個路?”我又一次提議道。
對方開始給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