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呀。
當初的我就是這么想著,連視線都不敢再他身上過多的停留。
——一個和我的一切都背道而馳,靈魂基底完全相反,即使留在這樣的地方也會耀眼奪目的人。真是可怕呀。
我在第一次同他見面,就過于/迅速和直白的意識到——中原中也是我完全無法了解的、另一個世界的人。
于是過去的我,本能的對中也感到恐懼與隱隱約約的討厭。
現在的我看來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好笑,并且覺得當初的自己有些傻傻的。因為當時的那個我連自己害怕的是什么、討厭的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我所害怕的、討厭的從來不是中也,而是當時的自己呢。
是“討厭黑暗卻陷入其中成為黑暗的一部分的自己”和“即使和我身處同處也只會顯得耀眼的中也”的對比呢。
我討厭這種被對比的感覺,卻把它誤認成是對中也這個人的討厭。
唔,當時的我好蠢啊,還好沒被發現……也說不準。
但現在的我,持有與當時完全不同的看法。或許是因為,我再一次重新認識了自己,并且坦然接受了不好的自己吧。在原諒自己這方面,我一向很有天賦。所以我也能丟下一些累贅麻煩影響判斷的想法,正視中也了。
顯得很有黑手黨干部風范的中也還在看著我,冷著臉的樣子非常唬人。
他或許真的會因為我給出的答案不合格而做出很黑手黨的事情呢……
“因為我沒理由開口。”即使有了那樣的認知,我還是按照我想說的話回答了,畢竟我有怎樣的認知和我想說什么沒什么關系。
“就像中也沒必要認出我、沒必要摘下我的口罩一樣。”
“我沒必要?!”中也嗲了毛,惱火的上前一步,顯然非常不滿意我的回答,“要是這都沒必要的話,你已經被我殺掉了!”
我刻意隔開的距離因為他的動作而消失掉了,但我沒有動,因為此時并不合適那樣做。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于是我只是抬起頭,反問道。
中也像是完全沒預料到我會這么說,露出了稍顯錯愕的表情。
“……禾澤。”這樣錯愕的表情在中也的臉上短暫的持續了一會兒,他抿了抿嘴,沉默的問道,“到底誰才是黑手黨啊……”
“是你。”我秒答道。
中也露出了一副“你要不要聽著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的表情,沒說話。
“就是因為這個啊。”我稍顯無奈的回答道,咳嗽了兩聲,不過還是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所以我才不能是個黑手黨呀。”
因為我不會做出和中也一樣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會問,什么也不會做。
中也望著我,過了一會兒,才壓了壓帽子,稍稍退后了半步,拉開了我們的距離,又比我最初控制的要近的多。
“禾澤,”他第二次次叫到我的名字,語調帶著一些略顯無奈的困擾,“我發現我以前似乎沒真的了解過你。”
“我以前也不理解你,或許可以扯平一下?”我想了想,嘗試著提議道。
然后莫名其妙的,中也看著我的眼神變得非常無語。
并且在我非常疑惑于此并進行思考的時候,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我用捏著易拉罐的手捂著額頭,風在流動,帶著啤酒的涼氣,吹在額頭上挺舒服的。但我本人沒太注意到,只是一臉懵逼的望著中也。
“這才算扯平。”中也收回手,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虧了,又一時想不到自己虧在哪了,實際上這會兒的我還弄不清楚剛剛中也無語的表情是從何而來呢。
然后中也就開口問話了,我也就沒機會接著想了。
“你剛剛說過你生病了對吧。”
“嗯。”我被打斷了先前的思路,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那你還喝酒?”中也反問道,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那不喝了。”我乖乖把易拉罐放在一邊,想了想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只喝了一口,四舍五入就是沒喝。”
可能是我認錯態度良好,中也看上去勉強滿意了。
“那個保險箱里放的東西價值非常驚人。”我思索了一下,終于是向中也默認了,“我打開看過,里面的東西保守估計都要幾個億——”
“是三千億。”中也糾正了我的說辭。
誒?
我懵了一下,回憶了一下保險箱的大小。保險箱里面很空,僅僅只是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紙張和文件。不過細想一下價值三千億也不是沒可能。
“竟然有三千億嗎?真是個可怕的數字。”我感嘆道,癱了攤手,“那中也想怎么做呢?”
中也沒有立馬回答,于是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保險箱的事情我心里有數,所以不著急反應。但中也在為什么沉默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起來,中也怎么會出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