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的身影出現在這個只有兩肩寬的巷口時,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手/槍掉了。
握槍的手腕被對方擊中,極其凌厲的力量迅速打擊在腕骨,勃朗寧從手中脫落,劃出一道弧線砸在地上。虎口被槍身的作用力震的發麻,從手腕處開始整只手充血般的微微發燙,鉆骨的疼。
穿著黑西裝的少年一腳踹掉了我手里的勃朗寧,繳械之后,又迅速轉變方向,攻擊我的腹部。我抬手格擋轉移重心躲過了這一腳,但對方速度極快,略慢一步的我手背依然被皮鞋鞋底的齒痕剮蹭滲血了。
一般情況下,對方的進攻就應該到此為止的。我已經擊中了他的肩胛骨,這么近的距離之下我的子彈不可能出現偏差,當子彈的行經路線被骨骼阻擋,高速旋轉的子彈會迅速將肩部組織肌肉攪碎。他選擇用腿進行攻擊,讓我有機會抓住他的腳踝,那么只要我輕輕一扯,他全身的平衡都會被我瓦解掉。
但是我,被踢開了。
措不及防的撞到了墻上。子彈泛著帶有不詳意味的紅光,就這么停在了少年肩膀前,不得寸進。
我手撐墻借力躲閃,貼近了對方,子彈順著剛才的線路同速射回,穿透了墻體。
身體比我的腦子反應迅速的多,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找準近身的機會對對方的太陽穴進行肘擊了。
啊,是中也。
即使身體非常自然的做出了對“污濁”異能的應對策略,但意識到對方是中也已經是和他纏斗了七八秒之后的事了。這反應速度已經不是慢了一拍半拍了。
中也戰斗實力驚人,以一敵百、對付一群訓練有素的武裝分子都跟喝水似的。強火力之下他還會多運用一下異能力,但在普通的打斗中他連手都懶得拿出來。
就像現在。我和中也從來沒打過架,這大概算是第一次。反應力、出招速度、體術技巧我都遠遜于中也,這樣的差距僅憑我對中也戰斗習慣的了解和預測是遠遠不夠的,在戰斗中機會這種東西永遠轉瞬即逝。
第三次應對失敗,閃避的方向微妙的偏移,已經失去了繼續戰斗下去的機會了。這時的中也厭煩了同我纏斗,不再留手,足尖發力,攜裹著重力的飛踢干脆利落的擊中我的腹部,我只來得及用手肘卸掉一部分力量,然后像是風箏一樣飛出了巷子。
果然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啊……
我這樣想著。但誤差還在可控范圍內,雖然我一時疼的動彈不得,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
剛剛在巷子里實在是太劣勢了,我發現我每次出狀況都是在這種沒有退路的閉塞地方,小愛的委托是這樣,遇見鏡花那次也是這樣,凈被堵在這種沒有退路的地方。
憑借對地形的了解,在打斗中轉移占位離開巷子,接著轉入地下防空洞,憑借了解地形的優勢甩開中也——我最初是這樣設想的。但這個計劃的可行性還沒得到充分的驗證,就被中也從開頭摧毀了。
被他揍的很慘的我已經不具備移動的能力了,無法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但是誤差還在可控范圍內,中也使用了兩次異能力,我還一次都沒用呢。
然而,在我準備開口使用異能力時,喉嚨卻很不合時宜的開始發癢,咳嗽了起來。
我心里咯噔一聲,非常慌亂的想要停止咳嗽,但這東西根本控制不住。咳嗽的行為拉扯到身上的傷口,我開始因此不自主的蜷縮起來。
我的注意力非常集中,隱隱約約可以聽見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咯噠”聲,但我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毫無辦法的等待著中也的靠近。
或許是因為許久未見,或許是因為此時的他已經晉升為了干部,在地標大廈匆匆一瞥而沒發現的轉變都在這時呈現在了我眼前。中也已經走到我身側了,我艱難的抬眼仰視著他。略微感覺這個場景似乎和記憶中的某處重疊了。他背光站在我身側,周身的氣質似乎的都微妙的轉變了。略長的褚色頭發披在肩上,西裝里面白色的襯衫不止為何換成了酒紅色的,我記憶中的中也已經隨著時間模糊掉了,一件酒紅色的襯衫,就能把他變成一個陌生人。
港口afia的干部先生或許只是想看我有沒有死透,至少他的眼神看上去是像再在我身上補上一腳,但接下來,他的神情微妙的變化了一下,令我稍稍升起了一些不妙的預感。
然后干部先生蹲下了,伸手勾住我耳后的掛繩,取下了我的口罩。
“別……”我在咳嗽的過程中努力擠出了一個字,想要阻止他的動作,但是已經晚了。
然后他開口了,帶著一點自己的想法被證實了的不可置信。
“……禾澤?”
是中也的聲音啊。我的腦海里斷斷續續的劃過這樣的一句話。
兜帽早在我摔在地上的時候就落下了,現在口罩被對方摘下,我徹底被認出來了。我撐著地板試圖起身,在無視疼痛的情況下這樣的動作還蠻順利。就是手腕似乎是腫了,有點使不上力。
咳嗽總算是止住了,但對我來說這太遲了。中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