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亂步一臉滿意的點點頭,“還不賴嘛,竟然還記得我。”
是一副夸小孩子的語氣。
“我只是有面部識別障礙,記憶力還是正常水平范圍的。”我指了指我的腦袋,半是認真半是無語的解釋道。也終于回想起了以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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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亂步以前是見過的,那還是挺早以前的事情。具體情況記不太清了,依稀記得是某次太宰布置戰術的時候出現了失誤——指沒規劃好自殺時間,導致其他人需要他指揮戰斗時找不著人影。雖然黑蜥蜴部隊作戰經驗豐富也不是他非在不可,但火拼一半指揮官丟了就很不像話。我老黑蜥蜴工具人了,像這種頂班找人之類的活路都是我干。因為在打架方面同事們普遍認為有我沒我都一樣。
唔……
總之,我就是找太宰去了,并且在防空洞里走來走去的時候遇見了亂步。
并且在看見我后迅速竄到了我面前。
我當時人都懵了,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這個捏著黑框眼鏡并且湊的很近的黑發青年。
“哇哦!是另一個魚缸里的金魚。”他對我說了很匪夷所思的話,看上去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你叫什么名字?”
嗯?
我懵了兩秒,有點沒搞清楚他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很忙。”我這樣拒絕道。
“那你幫我個忙吧。”他好像完全沒在意我說的話。
雖然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太宰,但太宰搞事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指很有分寸的保持在讓人血壓拉滿還不能把他怎么樣的位置。所以保證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一般不太把他當回事兒的。于是我決定姑且聽聽對方想讓我幫什么忙,萬一是什么要緊事呢。
“你說吧。”
“我迷路了,你送我回家吧。”他說道,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找不到回家的路啊,那還是挺要緊的。畢竟防空洞有黑手黨在火拼,或許走著走著人就沒了。
我稍稍打量了他一下。對方穿著一副很有偵探風格的衣服,搞不好真的是個偵探,看不太出年齡具體多大,不過十七歲往上是肯定的。首先排除年齡過小和智力方面問題導致的找不著路。
“問問,你近視嗎?”我詢問道,假設重度近視十米開外人畜部分,又沒戴眼鏡的話,別說找路了,生活自己都成問題。
“才不會近視呢!我的視力超級好的,視力表的最后一層我都可以看清楚。”他反駁道,睜開了一直瞇起的眼睛想要證明自己的視力沒問題,他的眼睛是一種很清澈的綠色,跟我不太一樣。
我的視線從他的眼睛挪到到他手上捏著的眼鏡,沒發表什么意見。
“那看來只是路癡了,地址你總知道吧。或者有沒有家里人的聯系方式?”我問道,已經開始確定方位找路了。
我的方向感一直不錯,在陌生的地方也能很快認路,就像是破解迷宮有它的普遍性規律一樣,認路這種難度遠遠低于破解迷宮的事,隨便找找規律就可以很快搞清楚了。
唉,要是我認人的能力有它的一半就好了。
“這是地址。”偵探打扮的年輕人從口袋里翻出了一張紙,然后又很迅速的捂住了紙的下半部分,“社長的電話你不能看。”
我莫名其妙。
“為什么?”打電話給家里人不是更方便嗎?
“因為我沒帶手機。”他回答道,我成功被他的邏輯哽住了。
這兩者有什么邏輯關系嗎?好像沒有吧。而且手機什么的我帶了啊。
“好吧,那給你看吧。”或許是我哽住了的樣子讓對方終于意識到了他說的話的不對勁。他看上去認真思考了一下,還是把寫著地址和電話號碼的紙放在了我的手上,不過他又很認真的強調了一下,“但是你不能給社長打電話。”
“好。”我答應了,并沒有再詢問下去的意思。
一時聽不懂對方的邏輯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表達有誤,但一直聽不懂對方的邏輯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就像是愛麗絲夢游仙境,總是有人不明白愛麗絲為什么追逐兔子,然后自顧自的給愛麗絲扣上瘋子的名號。那些人永遠無法理解他人閃爍著星星光芒的想法,于是惡意的將他們丟到泥里。
追逐一只會說話、會看懷表的兔子明明超酷的好嗎!
我低頭閱讀的這張巴掌大的紙片,上面詳細的描述了一個名為武裝偵探社的地方的地址,巧合的是,這個地方我剛剛路過,是在一個我以前沒去過的死胡同里。下面是一個名為福澤諭吉的先生的電話號碼,下面還寫著“如遇身穿偵探服的走失兒童,請撥打上方電話聯系我,或幫忙送往武裝偵探社,誠懇感謝。”這樣的字樣。我看見“福澤諭吉”四個字的時候狠狠的沉默了一下。
這是第幾個文豪了?沒記錯的話他還是舊版紙幣上的大教育家吧。
不過“走失兒童”這個定位準確的形容詞還是博得了我的好感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