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離譜的。據我所知,只有我的異能力有冷卻。助哥安吾太宰中也……只要是我認識的異能力者都沒有這玩意兒。
冷卻期的問題是可以使用其他手段克服避免的,但我剛才對司機先生下指令的時候沒有用輔助道具,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我只能尋找機會近身作戰拖時間了,十幾秒的時間平日看起來稍縱即逝,但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卻相當漫長。在五米之內槍械的作用效果會大大降低,我克制住狂跳的心臟努力冷靜下來。抽出沖鋒手/槍瞄準他的手腕來了一槍。
沒中,被他躲過了。
這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對面似乎意識到了我沒有下死手的想法,開始肆無忌憚的掃射起來。
只要確認好他準星所指的位置,在他開槍前躲避子彈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難的事,這事甚至可以熟能生巧。然而,鮮血的味道卻彌漫開來。
最壞的結果發生了。被流彈擊中的孩子,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是安靜的流失著血液,慢慢失去體溫。
腦子里的一根弦嗡的一下斷開了,好像有槍聲響起,似乎又有人相當冷靜的說了些什么。擠滿籠子的昏暗集裝車廂中,雜亂的聲響伴隨著物品崩裂的聲音,丁零當啷的聲響融入相同頻率的共振。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間。穿著暗紅色衛衣的少年制服了比他高了二十公分的武裝分子,血腥的味道濃郁到一定程度,連嗅覺都變得麻木了,手/槍抵在毫無反抗之力的人的頭顱上,這時我才注意到剛才戰斗的武裝分子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然而他的眼神卻布滿了與之不符的恐懼,是對即將降臨的死亡的恐懼。
解決掉他吧。
一個想法理所當然的冒了出來,我的手指在慢慢收緊,扳機一點點接近壓力閾值。
衛衣的暗紅顏色慢慢浸透道其他地方,染濕了地板,又慢慢鋪散開來。
都解決掉吧。
在異能力控制下動彈不得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會奪取他生命的動作一點點的進行。
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了,但最后,我暫時停下了。看著槍,看著握著槍的手,看著順著手腕留下的血。
快點,快點想一個不殺人的理由。
快想一想啊……一定有那么個理由的……
血腥的味道濃郁到連嗅覺都變得麻木,視線也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直到最后一聲槍聲響起。
……想不到。
子彈打穿了集裝車廂的底部,滿臉橫肉的大漢喘著粗氣。
這是第幾次了?我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明明情況已經有所不同了,我還是沒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頭來我還是和十六歲時一樣毫無長進。
手指稍稍有點脫力,我集中精力確保手/槍不會脫手后,撐著地板勉強從地上站起來。我走到那個籠子面前,花了點時間把掛鎖打開。里面的孩子年齡比我要小一點,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他穿著和我一樣暗紅色的衣服。
我避開傷口,小心的把他從籠子里抱了出來,他的血是熱的,卻在慢慢凝固。
騰出籠子之后,我就開始把那些不安定因素往拖進里面去了。籠子不大,但是塞二十個人還是夠的。
在挪到第十七個人的時候,車外終于有了一些聲響。
皮鞋踩在鐵皮上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響,有人撈著我的胳膊把我拎起來了,我沒掙扎,因為我知道他是誰。
“我翻車了,”我小聲對旁邊的人說道,“我真的好失敗啊。”
如果沒有異能力的話,我大概已經死掉了吧。
但是我本來就沒有異能力啊,這個異能力并不屬于我。而是屬于我只在日記本上了解的,名為田村一郎的十五歲的孩子。
如果我在這里,他又在在那里呢?那個從小生活在這里,真正屬于這個世界的孩子。
我陷入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喪氣情緒,直到另一個熟悉的響起。
“真是沒辦法啊!明明答應了不會受傷的,不是嗎?”與謝野晶子提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拉鏈手提袋踩在高跟鞋上了車。
她走進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靠在角落的十五歲的少年。
“放心,沒斷氣,過兩分鐘救剛剛好。”
“所以禾澤你先來吧。”她拉開手提袋的拉鏈,從里面抽出了一個巨大的電鋸,笑容極為核善,“不用擔心,療程很快的。”
然后我就體會到了一次終身難忘的治療。
見過拿電鋸取子彈的嗎?見過拿電鋸取子彈還能完美的避開所有內臟器官完美取出的嗎?
有一說一,這已經超越了醫術高超的范圍,上升到整活的層次了。
嗯,我就是那個活。
“別那么喪氣嘛,織田可是叫來了整個偵探社的成員來接你哦。”一個帶著卡其色帽子的青年笑瞇瞇的說道。
“謝謝,不需要了。”我無比虛弱的對這個沒見過青年說道。明明已經恢復如初,卻和死了一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