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擔心過的。”織田作之助再一次重復道,為了加強說服力,他還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后就突然反應過來對面應該看不見。
“你是在點頭嗎?”我把魚蛋從熱水壺里倒出來,用肩膀和腦袋夾著手機隨口問道。
“嗯。”助哥回答道,“你是在煮咖喱嗎?”
“嗯。”我把煮好的咖喱汁淋在魚蛋上,“是魚蛋哦。”
“想吃了。”助哥認真的表示道。
然后我們又胡亂說了些沒營養的話,然后自然而然提到了我被解雇的事情。
一提到這個我就來氣,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沮喪,然后就很想對助哥講。
因為助哥就是那種會認真傾聽你說話的人,雖然他可能會在腦子里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但他既不會表現出來,也不會假裝認真聽而無視你的話。
雖然有時候會認真聽了還裝作沒聽見——比如寫小說的事,但我還是想和他講。
結果這次他并沒有提供給我特別多講述太宰做的討厭的事情的時間,在我歇口氣選擇吃個魚蛋再繼續講的時候,助哥突然冷不丁的表示。
你來我這工作吧。
謝邀,聽到這話我剛剛差點被魚蛋噎死。
僥幸沒有死掉以后我覺得特別不可思議。我說我是黑手黨誒!武裝偵探社不是和政府合作的正經組織嘛,怎么可能會要黑手黨?
助哥說,但是我原來也是黑手黨,我現在也在做調查員,而且我去武裝偵探社還是你建議的呢。
我一下子語塞了,因為助哥去武裝偵探社確實是我建議的。
不過當時的我年少無知,是并沒有完全弄清楚武裝偵探社工作范疇就不負責任的、草率的建議。雖然結果莫名其妙的還不錯,但顯然這并不是我的功勞。
我和助哥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助哥原本也是黑手黨,但一直是在黑手黨底層打雜的,也沒殺過人。雖然他手上的槍繭厚度不正常,但他確實是寧愿自己陷入危險也不動手殺人,而且以后也不會殺人的人。所以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就現在現在而言助哥的案底比我干凈多了,我找不到武裝偵探社會要我的理由。
然后我就把我想好的理由告訴他了。
助哥又在電話對面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才掛了電話。
作為都是會在打電話時點頭的那類人,莫名其妙就有分辨對方是否點頭的能力呢。
雖然是個毫無用處的能力。
我把裝咖喱魚蛋的一次性盒子丟到垃圾桶。
·
結果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助哥發來的短信,他告訴我說他和社長說了我的問題,叫我明天去做入職筆試。
我當時差點把手機丟垃圾桶里。
然后我在網上怒找資料,甚至病急亂投醫的去尋求來自國外的網友的幫助,結果得到了一群凡爾賽回復。
少爺說他只見過他爸爸的面試首席秘書,沒見過筆試,不太清楚。
黑貓說只要全部做對不就可以了嗎?
句號君發了個句號。而我成功的從這個句號中品出了敷衍。
總而言之,毫無結果。他們三個還問我為什么突然要做筆試。我就簡單說明了一下我被我上司炒了沒工作,要找新工作的事情。
接著少爺表示,我發明的c跑團游戲他打算搞上市,到時候給我分紅我就不用工作了。
我跟他說謝謝但是跑團不是我發明的,我就是個搬運工,要是真的想分紅就分給愛手藝洛夫克拉夫特什么的,分給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這個世界實在是找不到他們就分給紅十字會,反正我不缺錢。
然后黑貓君和句號君就同時打了個問號。
我從這個問號品出了有錢人對普通人在金錢觀念上的嘲諷。
我至今還記得我和他們認識了一段時間后發生的那件事。那時我和程序員老板先生也認識了一段時間,就和他們提出,我們幾個人玩跑團也沒什么意思,不如我找人幫忙折騰個小網站,讓同好一起玩吧。
平時看起來和正常網友一樣的那三位就說好啊好啊。少爺還說要把一個月的零花錢資助給我。我倒是知道他是個初中生,就說沒必要,不過真的想資助我的話我也會很開心的收下的就是了。
天知道我當時是真沒想這么多,覺得初中生一個月的零花錢頂天了也就一萬多日元的樣子。畢竟我初中一月零花錢也才一千多日元。
結果他要來我銀行卡號反手給我打了一千萬。
——美元。
嚇得我以為是有敵對組織搜查到我的私人銀行卡想潑臟水送我進局子。
最后搞清楚這是少爺給我打的錢以后,我是跪著和他聊天的,其實也沒真跪,但是我的心跪下了。
然后我才知道我認識的平平無奇說話甚至挺可愛的網友們到底有多有錢,真的,你永遠不知道隔著一根網線你認識的到底是什么生物。
特別是我聽說那一千萬美元是少爺打過來,在網上激動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