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澤君休年假是準備去哪里玩啊?”廣津先生問道。
“唔……北海道吧,想看看那里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我回答道。
于是廣津先生祝我旅途愉快。
我在更衣間里換上了我唯一一套常服,是簡單的灰色衛衣配米色休閑褲,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我差點沒認出來。只能說我每天在港/黑996,永遠都是幾套西裝換著穿,都快忘了穿常服的感覺了。
等等,年僅十八就陷入996的深淵什么的,為什么聽上去那么心酸啊摔。
話雖如此,我的心情還是挺好的,因為我馬上可以離開了。
于是我打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接著就被一個不認識青年攔住了,他看上去在更衣間門口等我有一段時間了。
“禾澤前輩救命!!!”穿著西裝三件套的小職員看我就像像看救星下凡似的。
等等!帥哥你誰?
這位我不認識的年輕職員看我穿了這么一身常裝也是一愣,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向我說明他的來意。
原來他是個萬惡的現充,今天要和女朋友約會,可是他臨下班了卻被上司指使跑腿,手上有份重要文件急著交給太宰,然而太宰日常失蹤。他已經找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找到。現在約會快遲到了,所以希望拜托我幫忙把這個文件交給太宰。
這個……其實我也急著走來著。
不過我看著他渴望而期冀的眼神,終于還是沒拒絕他。
“唉,那你把文件給我吧。”我伸手接過文件,簡單翻看了一下,是屬于那種“不逼著太宰他看都不會看一眼但卻很重要不得不看”的那類文件,“你都去哪里找他了。”
職員先生給我報了幾個地方,他找的是真的很認真了,那些地方確實是太宰可能去的。我點點頭收好文件打發他走了。
行吧,看來得先把文件送了才能去北海道玩了。
入秋以后,準干部先生就因為嫌鶴見川的水變冷了而減少了入水次數,改上吊了。
而且凈喜歡找些人煙稀少的偏僻地方上吊。諸如廢棄的工廠啊,郊區的歪脖樹啊,無人注意的小巷子之類的地方。美其名曰“不想讓自己的死給其他人添麻煩。”
“有一說一,你要是真的不想給人添麻煩就不要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上吊行嘛?我找你真的找的特別辛苦啊,太宰治先生。”我一臉窒息的解救下了那條被迫承受太宰治全部重量的麻繩,把罪魁禍首太宰治弄到了地上,“你下次能不能挑一個好找一點的地方上吊,就事實來說,你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上吊,只會給我添更多的麻煩。”
“真是的,自殺這么有意思嗎?”天才少年的愛好我不理解。
“沒有意思啊……我只是想從這個氧化了的世界醒來罷了。”躺在地上的太宰如此說道,紅色的勒痕在他的脖子上顯得特別刺眼。
“但是你還有沒完成的計劃不是嗎?”我無視掉準干部先生的中二話語——畢竟他現在十六歲,這么說話很正常,我十六歲也這樣——從口袋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瓶用了一半的藥膏,于是只好在另一個口袋里拿了備用的,“我來還是你自己來。”
“我不來。”
好吧,我已經習慣了太宰這副擺爛樣子了。于是直接上手給他涂了,又順便給他綁了兩圈繃帶,遮住痕跡。
“我都說了我不來。”太宰小幅度的掙扎了一下,可惜他姿勢不行,找不到借力點,所以被我輕松摁住了。
“我知道你不來,所以現在不是我來嗎,你不用重復第二遍的……等等——”我涂藥的手頓了一下,“你是想表示不想涂藥嗎?”
“你說呢?”
“可是我涂都涂了,下次吧。”
太宰看起來特別無語。
我沒有在意,畢竟太宰無語的樣子比太宰平日里冷漠倦怠的樣子賞心悅目多了。
“涂了藥淤青消得快,不過你不想涂下次就不涂了。”我給他的繃帶打了個隱形結,一如往常的向他保證下次一定,不過下次一不一定完全取決于我的記性,“走吧,廣津先生已經找你很久了。”
太宰終于是不情不愿的從地上起來了,往任務地點走去,我跟上了他。
“你對誰都這樣嗎?”他突然問道。
“什么?”我一下沒反應過來。
然后太宰就幾步和我拉開了距離,似乎剛剛只是隨口一問。我也就沒回答他了。
準干部先生像這樣在奇怪的地方上吊的次數真是數不勝數,在非常痛苦的滿世界找了他兩次之后,我就學聰明了。把橫濱所有適宜自殺的地方都標記了一遍。之后找他效率就高多了。
技術支持方面我不是很想感謝黑店的老板先生,因為他收了我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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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鶴見川旁,這里也有棵歪脖子樹。這顆受害樹備受準干部先生的青睞,隔三差五的準干部先生就要來這里做下不利于血液循環的頸部拉伸運動。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太宰上吊的地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