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害怕。”剛才還斗志昂揚(yáng)的小蟲，這會兒卻唏噓了一下，悶聲答：“剛才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納維爾，我嚇了一跳……”

“……”安德烈手腕一抖，手里的刀側(cè)著指甲切下去，留下一絲小傷口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捏住它：“你也這么覺得？”

“也？所以你也有那種感覺？”

“大概是我之前把他當(dāng)成雄蟲吧？那些將士們也一樣……所以，他會有這樣的狀況也正常?！?

“那該慶幸，不然他像以前的納維爾那么對你，我可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在這里，你甚至連一點(diǎn)族權(quán)都沒有?！?

“不會的。”安德烈雖然也唏噓了一陣，但也十足的慶幸之前沒和他相處太久就被送回自己的族群：“他不會那么做。”

“怎么不會，納維爾那時候怎么對你，你忘了？你這個小丈夫，他有人類的權(quán)利，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危言聳聽?！奔词乖趭W維拉反復(fù)提醒的情況下，那些過去又一次出現(xiàn)在安德烈腦子里，他也并不相信：“你哥夫和納維爾不一樣……我有結(jié)婚證?！?

“我的親哥——晉寧說了，一夫一妻制，不代表不能離婚。離了婚，你又什么都不是……奴隸都不是?！?

“……”

十八歲的于寒都講不過他，更何況安德烈？

不想和他說這些想想都也要分裂的事，將烤餅放進(jìn)烤箱后，快速端著一些見熱就熟的炒菜回到樓上先喂雄主。

于寒看到安德烈回來，表現(xiàn)非常好的自己端坐在椅子上，勢必要今晚就吃掉能看見的一切。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努力消滅自己這個‘病’！爭取明天就恢復(fù)正常！

然而當(dāng)看到安德烈遞過素炒菜時手上的一絲傷口，表情卻變得有些吃味兒：“這么著急我變回他么？切菜把手都切了。”

“您就是他?！卑驳铝倚Σ[瞇的把飯菜夾到碗里，準(zhǔn)備喂他吃。

“不用你喂了，我自己吃?！泵髅鳑]有那么幼稚，卻在享受了他的服侍之后戀上這種被愛著的感覺，此時覺得應(yīng)該成熟一點(diǎn)，看到他的傷口，問：“于寒的所有事，你都知道嗎？”

“基本上都知道吧……除了密碼?！边€有分裂爸爸，以及每天都?xì)⒗瞎男乔驄寢尅?

安德烈無奈的笑著把飯碗遞給他，卻被捉住了手腕。

“那你一定也知道，我除了可以膩合組織細(xì)胞的傷口以外，還可以通過細(xì)胞提取記憶吧？”看著那道小小的傷口，于寒把精神凝結(jié)：“或許，看看你的記憶，我能比拼命吃飯恢復(fù)的更快一些?！?

“？”看我記憶？

顯然，這和密碼一樣，又是安德烈所不知道的事。

于寒隱瞞了太多，但也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家庭情況亂七八糟的，他和有著許多和晉寧那樣只是精神力強(qiáng)橫的普通人類所不同的技能，瞞著也正常。

于寒和從前一樣，優(yōu)先卷回來的是短時間內(nèi)他剛剛回憶過的事。

安德烈并不知道探取記憶到底是個什么手法，更不知道剛才和弟弟的對話，讓他想到了太多與納維爾之間的過去。

所以，現(xiàn)在的記憶處在無數(shù)安德烈和他在軍營中的過去回憶，以及，完全不知道在哪里，但對他做出無數(shù)殘忍辱罵，甚至把他賣給一些刑訊部門的……自己。

“？”安德烈緊張的感受著一些熟悉的精神力在體內(nèi)探測，回卷，看著于寒倏地?cái)Q眉，安德烈心口一緊：“您……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當(dāng)奴隸時的那些過去?！?

安德烈渾身一緊——那些恥辱的過去，即使他可以面帶笑意的在現(xiàn)如今的于寒面前念出那些雌奴守則，卻也當(dāng)真不想他真的探查到這些……幾乎瞬間臉色慘白。

而于寒即使剛被灌輸了無數(shù)愛民如子的想法，現(xiàn)在的他也當(dāng)真腦袋里只有安德烈，他想不到萬民，所以看到記憶中那些痛苦低啞的悶哼，一瞬間的頭疼后，想起了更多更多類似的記憶。

甚至有完全不認(rèn)識的蟲在可怕的刑訊中凄厲鳴叫的場面，真實(shí)的仿佛第一視角的親身經(jīng)歷。

并不知道納維爾到底怎么回事的于寒，下意識認(rèn)為那是自己，倏地站起身，頭腦一瞬間的混亂：“不，這不可能。我不可能這么對你！”

他驚慌站起身的同時，不小心掀翻了剛才安德烈端來給他的炒菜盤子，下一秒?yún)s忽然神色轉(zhuǎn)變，露出笑意。

抬手一邊收拾自己身上的菜渣，一邊低沉的呵呵：“這就害怕了？不是說要弄死我嗎？”

“我不可能那樣做！那不可能是我！”他說著，又一次抬眸看著安德烈：“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不，那不是我！那是他！他憑什么那么對你！”

“是我？好吧，我可以對他做任何事。”于寒眼神掠出笑意，一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但前提是，你得先死……嘖?！?

“你……？”于二寶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是胡言亂語，是另一個于寒醒了，是他控制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