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南斯醫生的苦口婆心,安德烈腦子里之前想的都是反正自己的壽命已經被定下了日期,也活不了多久,檢查那么清楚有什么用?
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夢里被雄主掐住下巴的狠狠威脅的句子。
他說:你敢死,我讓你比死還痛苦。
這種記憶改變了安德烈的思維,讓原本不愿去探究這顆蛋到底怎么回事,也不太想把自己送進醫院做很可能暴露隱藏資料的詳細檢查,就在家捂著腦袋蒙蔽自己直到死的想法忽然消失了。
他意識到這是不對的,是否做檢查不重要,但至少該給雄主一個穩妥的交代,確認這顆蛋,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希望雄主像夢里那樣誤會,那樣生氣。
他也許,還在期待著自己的‘雌魚’成功孵化幼崽的那一刻。
雜亂問題太多,安德烈頭好大,想了許久才開口:“能給我點時間嗎?我考慮一下,還有,請您……先不要告訴我雄主。”
“沒問題。”
在南斯醫生看來,納維爾對自己能當雄父挺高興,也不太想確定答案之前先告訴他,所以對安德烈這樣的選擇也沒什么異議。
但,于寒此時正好就在門口。
之前在夢里已經把情緒梳理好,完全信任安德烈的他,感覺他倆在臥室里悄悄聊了太久,想問問他們談好沒,如果沒談好的話,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反正他的通訊器已經修好了,信號昨晚發出去,今天應該就能有回信,到時候把他帶回帝星從頭到腳查一遍,帝星的醫療科技,應該不至于這點破事都查不明白。
就算,就算查到最后,安德烈真是一點病沒有,只是在昏迷不醒連自己潛意識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那些磋磨過他的蟲強行受孕,那也是他這個當主人的來的晚,和安德烈本身無關,小蟲孵出來就養著,養大了送去帝星下屬最高蟲星的軍校體校,他未來可期,于寒眼不見為凈。
結果已經打算好一切的于先生剛走上樓要抬手敲敲門,就聽到這句‘不要告訴我雄主’的欺騙話語,頓時一怔。
下一秒,向來暴躁的他頭頂一熱,一股火氣又沖上來,這回真忍不住,一腳踹了門進去!
屋內兩只雌蟲被這冒著火氣一腳踹進來的雄蟲嚇的都是一愣,想說點什么,卻看著雄蟲面色冷淡渾身壓迫感的模樣,完全不知該說什么。
于寒也看著屋內的雌蟲。
你使勁瞞!老子特么自己回帝星,你就在這慢慢的瞞!你下半輩子都別想看見我!
按原先的于寒,肯定是轉頭就走,絕不給這種欺上瞞下的可惡蟲奴一點機會。
養奴隸,最重要的就是忠心和誠心,其次才是好不好玩,他卻一而再的有自己的心思刻意隱瞞,曾經為了感情可以說他害羞或難過不想提起來,為了看病這點破批事也瞞,真是媽的受夠了。
但這只笨蟲……不僅僅是蟲奴。
他喜歡了他十年,奧維拉話里話外早說,他曾經就動過心,只是礙于當初把人送回管理局之后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時間輾轉,歲月流逝,他也就慢慢失去了堅定找到他的想法,直到在帝星遇到,心底火焰被又一次點燃,伴著愧疚與遺憾燒的一塌糊涂。
細數下來,先忘了安德烈的是他,那個無聊的約定是他說的,那些不是在形容安德烈讓他誤會的話語也是他說的。
這只雌蟲在這三年內為了一路往上爬所承受的疲憊與壓力,以及成為奴隸這三個月更是每份痛苦、每條傷疤都和他有關,林林總總,都是虧欠。
咬牙,鎮定,硬控制自己把整個院子夷為平地的怒火,心里罵了幾句后,僵硬的轉身。
安德烈和南斯醫生兩只就眼睜睜看著雄蟲在屋里收拾收拾東西,拿走一個小包后陰冷交代一句:“你們繼續聊,我去送毒液。”接著哐的又摔門走了。
安德烈并沒敢攔,只習慣性的看向窗臺,看雄主快步離開院門,回眸望著南斯醫生的眼神纏著無數的委屈和疼:“他……是不是……走了?”
“呃……”
南斯醫生感覺這個‘走了’很可能是再也不回來的那個走……知道他家雄主最近變化很大,也感覺他們之間的事情不太對,磕磕絆絆的回答。
“你要是……你要是去醫院的話……你就找我……我幫你。”然后落荒而逃。
家里只剩安德烈。
當于寒下午拎著一大包錢回來時,安德烈又站在門口等著他,那雙眼看著紅紅的,精神狀態又變成波動且疲憊的模樣。
“雄主……!”一看到他,立刻就迎過來,像是有很多話想對他說:“雄主對不起,我只是想和您好好談談之后再和您說清楚……”
不論他說什么,于寒都不搭理他,反而直接進了那三個雌侍被鎖住的屋子,咔噠一聲反鎖上門。
今天應該是在這個破蟲星的最后一天,就算不是,也是在這個家的最后一天。
媽的,干他個天翻地覆!
這三只雌蟲被關了這么多天,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