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心底呵呵兩聲,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想:高貴的頭?
別的蟲怎么都那么會形容,又笑容璀璨又優雅離去的,怎么到了他這,就一個‘高貴的頭’?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的于寒其實也沒想到蟲族八卦的真實性這么高,而且被八卦者也這么豁達的直接就認了。
不知道當他發現自己面前站的的就是他話中所說的那個人類時,他會不會害怕?
下午告訴過他自己名字的于先生試著稍微提醒:“你知道他的名字嗎?他叫什么?”
安德烈悶悶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就敢暗戀好幾年?
還以為告訴過他名字,隨便點撥一下就能想起來呢……原來名字都不知道。
于寒又換了個角度提醒:“那他有沒有可能佩戴了胸牌一類的東西?回憶一下,也許能找到點線索?”
或許是記憶與思維已經在長久的刑訊拷問與藥物測試中混沌破裂,回憶那些他藏在心底的東西十分困難,安德烈粗重的喘了幾聲后才閉目搖頭:“不知道……不記得了……”
“什么都不記得了?”于寒忍不住笑意更勝的質疑他:“那你怎么確定他是人?很多像我這樣身體逐漸退化的雄蟲沒有翅翼也沒有觸角,和人類都很相似。萬一那就是我呢?”
安德烈不知道為什么雄主會這樣問,很是堅定的答:“不,他和很多人類走在一起,奴還是能分辨得出的。”
“噗。”這個答案讓于先生笑意大漲,抬手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對對,只是和人類走在一起的時候你分辨得出,不和人類一起走,你就看不出來了。”
安德烈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抬起眸才發現,雄主一直望著自己,兩指中間還夾著一張折好的紙盤轉著玩。
——是他之前偷偷撿回來放進兜里的那只紙飛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拿走了。
安德烈瞬間緊張到瞳孔一縮,蟲齒咬住唇角,手也迅速去之前藏這只飛機的衣兜外摸了一下的小動作,都被盡收眼底。
“傻蟲。”于寒轉弄著手中還沒打開看的紙飛機,唇角笑容帶著若有似無的危險意味:“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這小飛機怎么回事。要是再不說實話,那些漂亮衣服可不送給你了。”
第017章 偏心
安德烈保持沉默。
他低著頭,用那副沉靜的表情看著雄主的鞋,盯了許久。
短短幾天,于寒就已經習慣了與他僵持。
這只蟲,總是會用這種僵持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如果沒猜錯,納維爾應該是個對他相當沒有耐心的蟲,無論想要什么答案,只要安德烈沉默,他就會失去耐心,最后問題不了了之。
不用想都知道納維爾必然是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也不需要去問他什么,不爽了直接把蟲送到哪哪去虐待一頓報復到爽,畢竟他作為雄主有這個條件。
于寒不是納維爾,但于寒也有這個條件,反正他也樂意看那霧綠眼睛茫然無措眨巴眨巴的,那就看唄,閑著也是閑著,對著看。
就這樣,于先生選擇和安德烈站在夕陽余暉的大馬路上,大眼瞪小眼。
不遠處的家里,三只雌侍正蹲在院子里,好像在等雄蟲回家。
偶然間看到了距離家門不遠處的雄主和安德烈,他們立刻興奮的起身迎出來,卻見這兩個都沒動,也有些奇怪的扒在家門口圍觀。
于寒看了看身后那三個探頭探腦的,手里的紙飛機再次轉了個圈,嚇唬他:“在他們決定過來之前,你如果不說清楚,就真的沒機會了……我也許還會再把你送到那管教中心再教一段時間。”
安德烈沒有再顯示出任何緊張的情緒。
除了突然發現紙飛機被于寒拿到的那一刻略顯緊張,其它都是波瀾不驚的。
回想到他當時打開看了看之后松了口氣,干政務的于先生很快推測出了答案,幽幽一笑。
“好吧。”眼看蟲蟲都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他還能怎么辦,只能把飛機作勢往自己衣兜里揣:“其實,我以前也愛玩這些。只要是寫過字的紙,就算是用了感光墨水也一樣,不管擦的有多干凈,有過字就是有過字,想看到里面寫了什么,非常簡單……等我晚上研究好了,看完再處理你。”
果然,這句話讓安德烈的肌肉又立刻緊了一瞬。
“不行雄主!”
許是最近雄主做的太多事都是想做即成功,他竟一時間急到想違規去觸碰雄主阻止,還對他說了抗拒的話。
這讓于寒又一次想起家里的蟲嫂子。
在犯錯后被罰一天不能吃什么什么或者不能做什么什么,就哼哼唧唧的倒地,然后抱緊他哥的大腿反復的磨著喊:“不行雄主,不行,嗷嗷嗷嗷不行……”
哎~~~突然就有那歡樂味兒了。
思維拉扯回來,安德烈的手在即將觸碰到雄主的那一刻被快速繞開。
于寒笑著抬手:“嗯?你這只爪爪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