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緩緩移動,最后落在書架上的魔法書上。
看見魔法書,便將先前的愁悶一掃而空,興沖沖地問它:
“魔法書,魔法書,我絕對找到我的世間至寶了!你快檢驗(yàn)一下?我覺得不用檢驗(yàn)了,肯定是的……”
“我有預(yù)感,真的,我有一股很強(qiáng)烈的預(yù)感。你想啊,我一落地掃帚就壞了,而我的任務(wù)就是找到世間至寶帶回去,我沒了掃帚,還怎么回去?所以肯定是的!”
方才樓倚霜將老爺爺夸得世間僅有如此厲害,他制作的掃帚,肯定就是那所謂的世間至寶了!
而且根據(jù)之前魔法書的判斷,這寶貝一直就在九重山附近,那可不剛好嗎。
瑞恩希在這邊頭頭是道,邊上的樓倚霜則暗道,難怪人們都說人一尷尬就會很忙,果真如此。
魔法書從沉睡狀態(tài)中被強(qiáng)制喚醒,剛想發(fā)瘋,看見是瑞恩希,心想還是算了,不然就要洗洗蒜了。
它分出一道金光,與這看起來確實(shí)不凡的掃帚相接,片刻后顫抖著收回。
書上的文字變了又變。
最后出現(xiàn)一串淺淡的文字:
【很遺憾,也不是哦?!?
只閃了一瞬,立馬消失。
然而只一瞬也被瑞恩希捕捉到了。
霎時間面如死灰,靜謐的房間響著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
明亮的雙眸暗寂無光,小嘴癟成了波浪形。
恍惚間天地?zé)o光。
“不是嗎?怎么會不是呢……”
他期待了這么久,居然不是……
他的期待沒有回應(yīng),白期待了。
就像一個人傾盡全力去培育一株鮮花,期待一次絢麗的盛放,澆水,施肥,呵護(hù),端著小板凳守候,結(jié)果花開了,是食人花。
沒有理由生氣,只感到荒謬的絕望。
就像他沒有理由責(zé)怪任何人,只是經(jīng)久的希望落空,情緒如山洪般滾滾而來,卻無處可去,最后只剩決堤。
胸腔被沙填滿,膨脹,似乎就要沖破他的身體。
已經(jīng)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無望的感覺了?他記不清了。這仿佛提醒他不要忘記的重現(xiàn),讓他啞然,讓他僵直。
一股松風(fēng)襲來,他陷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將他完完全全籠罩在那股寒冽松意之中。
他瞬間渾身一軟,倚倒在樓倚霜懷中,聲音顫?。骸皹且兴?,床榻了……雞腿也沒了……”
只聽到四面八方都傳來那人清風(fēng)般的話語:
“還會有的?!?
“還會有嗎……”
瑞恩希大哭一場。
將樓倚霜的衣衫浸濕了個透徹。
樓倚霜任由他哭,只輕輕吻去咸甜的淚水。
他知道懷中人哭泣不是因?yàn)橹翆毜南В瞧诖穆淇眨矏偟谋浪?,他需要的也不是無謂的安慰,而是自由的釋放。
他甘作他哭訴的容器,承受他一切的委屈。
輕撫他的后背,在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給他順順氣。
……
飛舟。
宗門大比在即,九重山安排了一架能容納上千人的飛舟作為集體的代步工具,將參賽的弟子和隨行人員送過去,也算是減少弟子們的體力消耗,養(yǎng)精蓄銳,好在大比時大放異彩。
飛舟的露臺上,樓倚霜和瑞恩希坐在靠邊的桌椅上,本來是為了看風(fēng)景,看著看著,瑞恩希腦袋就往旁邊桌子歪。
“你們知道嗎,瑯玕的一個修士和道侶解了契,轉(zhuǎn)頭就娶了道侶的妹妹,這都什么人吶!”
“你這才哪到哪啊,我那天下山碰到一個,那男的說他妻子懷孕了,孩子不是他的,是他爹的!而且他和她妻子還有一個尚未開蒙的兒子,問我們他兒子和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該是兄弟,還是叔侄。”
“我去,你這個也太炸裂了。”
“是啊是啊,太炸裂了?!?
那桌人集體轉(zhuǎn)頭看向附和的瑞恩希。
瑞恩希咽了下口水,轉(zhuǎn)過頭看著樓倚霜,挺直了腰桿,粉飾尷尬。
樓倚霜自覺地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嘴邊,瑞恩希只管張嘴。
溫水下肚,尷尬也消散了大半。
邊上傳來趙乾坤的聲音:“師尊這么多年都沒給弟子倒過水?!?
本意是打趣,結(jié)果喜提頭頂水杯一盞。
“別掉了。上好的青玉茶盞,掉了自個賠。”
“嘖嘖,雙標(biāo)……”
越小滿小聲嘀咕。
喜提茶杯+1。
瞬間老實(shí)了。
“誰還有夢想?”樓倚霜漫不經(jīng)心問道,手里又捏著一個茶杯。
楚清游淺笑了下,婉拒了。
瑞恩希偷摸著笑,被越小滿甩了好幾個嫉妒的眼刀。
“到了到了,白玉京到了!”
飛舟上一陣喧嘩,眾人紛紛站起,擠到飛舟前端一睹白玉京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