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屋子里響起動靜,許大軍在里面喊:“月月,你把什么弄翻了嗎?”
許晨月大聲說:“不是我,是媽媽!”
她站了起來,走進屋子,往左邊一拐,推開房間門,看到了一個女人站在床邊,頭發亂糟糟的,地上還有一個落在地上的已經生銹的鐵盒子。
女人看著她,眨眨眼睛,一句話都沒說,外面爸爸的聲音傳來:“月月,你媽媽怎么了?”
許晨月大聲說:“沒有什么,是媽媽又把盒子弄在地上了!”
女人躬身把盒子撿了起來,遞給了她,許晨月走過去接過,說:“媽媽,我幫你把盒子打開,你今天就乖乖地待在屋子里好不好?”
許晨月用了很大的力氣,終于把生銹的盒子打開了,里面是幾捆線,有黑色的、白色的,還有紅色的綠色的。
以前這里面其實是有扣子和針的,但是媽媽會把扣子當糖一樣吃進肚子里,還會拿針扎自己,所以爸爸就把盒子里的扣子和針都拿出來了。
把盒子里還給媽媽,許晨月認真地說:“媽媽,你聽我說。”
女人坐在床邊,視線從盒子里移開,看向了她,許晨月也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睛說:“今天大哥哥要帶著安驍哥哥、莎莎姐姐他們來我們家過年,你記得大哥哥、安驍哥哥嗎?我跟你說過他們的。”
女人的頭歪了歪頭,顯然不記得。
許晨月也不氣餒,她已經習慣了,明明是個小孩兒,卻用像大人一樣的口吻對自己媽媽說:“等會兒他們就要到了,到時候我要照顧大哥哥他們,因為他們對我們家不熟悉,爸爸要負責做午飯,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帶你出去玩,今天媽媽你就待在房間里好不好?”
女人只是看著她,還是沒有說話,許晨月從床上跳下來,拍拍女人的手臂,說:“媽媽,今天就在房間里哦。”
然后,她走到門外,反手掩上門,沒有鎖上,因為她就在院子里,媽媽跑出來,她能發現的。
重新坐在院子里,許晨月繼續望著馬路盡頭,沙沙沙,沙沙沙,聽到了腳步聲,她轉過頭,果然在門口看到了自己的媽媽。
她老成地嘆了口氣:“媽媽,今天不能去外面玩的。”
女人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梳子遞給了她,許晨月明白了,站起來,對自己媽媽說:“好吧,媽媽你坐下吧,我給你梳頭發。”
裹著黑色棉服的女人坐在了小凳子上,許晨月站在她身后,剛好能梳到她的頭發,一下兩下,毛躁的頭發給梳順了,變得黑亮亮的,垂在女人的頭上。
許晨月也梳入了迷,對女人說:“媽媽,我給你扎馬尾,你就坐在這里,等我去屋子里拿膠圈!”
說完,她就跑進了屋子,可是她媽媽捆頭發的膠圈不好找,一般都在床上,這次她把床翻遍了都沒看到。
然后她聽到爸爸拄著拐杖走路的聲音,聽到爸爸說:“你們到了呀,要得要得,我馬上出來接你們!”
“就是馬路邊邊那條路走進來就是了!一眼就看得到我們的房子,平房,不是樓房!”
許晨月立刻從床上下來,跑到門口,就見到自己爸爸拄著拐杖往外走,問:“爸爸爸爸,是大哥哥他們到了嗎?”
許大軍點頭:“對頭,他們都下車了。”
站在門口,他看著路邊,指著幾個人說:“就在那里,我都看到了!”
許晨月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也看到了,立刻往外跑,很激動地說:“我去接他們!”
穿著綠色夾襖的小姑娘飛快地跑下了院子,頓了頓,對自己爸爸說:“爸爸,你快點讓媽媽到房間里面去!”
然后再朝著大路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大哥哥,安驍哥哥、莎莎姐姐,小茜姐姐!小來!陳然!”
鄉村本就安靜,她這一喊,隔老遠就聽到了,于是林易一行人就看到許晨月朝他們跑過來,李莎莎、趙小茜,還有小周來都跑了過去,陳然、安驍也緊隨其后,然后幾個小孩兒順利會師,站在路中間,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好在這不是大馬路,而是連接村子和公路的路面,少有車過。
林易走了過去,許晨月興奮得臉都是紅的,說:“大哥哥!”
林易笑著點頭,嗯了一聲,問:“月月這幾天在家里怎么樣啊?”
許晨月的眼睛亮亮:“很開心!不過今天見到你們最開心!”
她指著斜前方的房子說:“那里,就是我家了!”
順著她指的方向,林易看到了水泥墻面、暗紅房頂的平房,房頂鋪的是暗紅色的瓦,房子看起來還有些新,也很干凈。
院子里,坐著一個披散頭發的女人,女人旁邊,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站著,正對他揮手,林易也抬手揮了揮。
跟在幾個孩子身后,走到了院子下,看到許大軍要下院子邊的樓梯,林易趕緊阻止:“月月爸爸,你別下來了,我們這就上來。”
走上院子,林易把兩個零食禮包遞給許大軍說:“這是給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