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松了口氣:“哦,還有珀斯啊……”
他忽然間意識到阿賽亞一時半會回不來,精神振奮地提出邀請,“最近可是社交季,阿賽亞又不在,你閑著沒事就和我去參加舞會,不是我吹啊,蓋亞星好多淑女都要過來,絕對不比你們格蘭頓的女孩差!咱們可以先……”
“不去。”
梅菲爾德丟出兩個字打斷了他。
丹尼爾痛心疾首:“這都不去!兄弟你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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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不覺得。”
梅菲爾德站起來,來到鎏金掛鏡前整理衣服的褶皺,透過鏡面對丹尼爾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我去了,那些女孩更看不上你。”
“你說什么!”
丹尼爾瞬間變了臉色,“……真是瘋了,我居然會好心的對自戀狂發出邀請。”
“人需要對自己有正確的認知……”梅菲爾德沖他挑眉,“而你顯然缺少這一點。”
他滿意地對鏡子里的自己露出得體的假笑,然后轉身拉開茶話廳的門。
丹尼爾氣得在空氣中打了波軍體拳,在他身后吐槽:“你一開口就像個混蛋,要是談起戀愛總有一天會吃癟。”
傲慢是貴族最讓人討厭的毛病,對于朋友的話,梅菲爾德全當過耳云煙,甚至扭過臉嗤笑:“誰他媽在乎。”
……
“刺啦啦——”
芝麻碎像雨點般散向被熱油煎烤起泡的面餅,濃郁的香味瞬間竄起來。
“媽媽,我想去吃餅餅……”
學校門口擠著一堆從列車里蹦出來的獸人幼崽,嘰嘰喳喳地對家長們撒嬌。
對面的街巷熱火朝天,阿賽亞嚼著餅,小臉鼓鼓的,聽見幼崽們的羨慕聲,扭著屁股換了個方向,朝著他們吃得搖頭晃腦。
“咕咚!”
幼崽們咽了咽口水,拉住家長衣角晃動的弧度很大了。
“寶貝乖啊,再耽擱就遲到了,快些去學校吧!”
不少家長在小孩臉上吧唧一口,迫不及待地揮揮手,然后直接調轉方向,樂顛顛地跑來撐著傘排隊,絲毫不管自家孩子幽怨的小眼神。
也有人嫌懶得等或是只吃餅太單調,轉頭光顧了街邊其他攤位。
其余商販冷了半天的臉總算有了些溫度,托這位醬香餅老板的福,這幾日算是有史以來生意最好的暴雨期。
“呼——”
紀喬把準備的面團全部賣完,撐著膝蓋微微喘氣。
站了半天一刻都沒歇息,光是被賺錢的興奮勁兒沖昏頭腦,現在閑下來,身體像被石磨碾過,沒有一處不疼。
“喬喬你還好嗎?”
吃了一肚子的餅,阿賽亞滿足地摸肚皮,回過神來看見紀喬臉色,伸出小手碰碰青年的臉。
“沒事,肌肉有點酸痛。”紀喬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收拾東西騎車回程。
阿賽亞嚷著要坐前面,紀喬答應了,干脆解開自己雨衣胸前的兩處扣子,方便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鉆出來。
“嗚呼!出發!”
阿賽亞沖著陰沉的天空元氣十足地大喊,紀喬低頭一笑,配合地按了按喇叭。
完成今日售罄計劃的小三輪又慢悠悠地踏上了回程的小路。
坐在前面的景色與來時不同,阿賽亞頻頻轉著腦袋張望,差點從車上栽下去。
紀喬騰出一只手把他腦袋按住:“別亂動,掉下去小心把你屁股摔裂。”
“屁股本來就是裂的。”阿賽亞用手指頭戳戳紀喬的下巴,笑嘻嘻地說,“你笨笨。”
紀喬嘁了一聲,仰頭避開他亂戳的手,控制著車扶手在巷口盡頭轉了個彎。
“哇,你走錯路啦!早上不是走的這一條!”
懷里的人又叫喚起來,費勁地扭了扭身體,讓那條尾巴鉆出來往反方向指指,“是這邊哦!”
雨勢沒有減小,紀喬趕緊把他的尾巴抓回來塞進雨衣里,嘆氣說:“我知道。”
他靠著灰墻把車靠邊停好,掏出事先準備的麻布袋往路邊幾個廢品箱去,邊走邊回頭喊道,“你就在車上等一會兒。”
只是繞了兩分鐘的路就能碰見垃圾點,紀喬撿起掉落的樹枝翻出空瓶子,一腳踩扁再挑進麻布袋里。
阿賽亞披著黃色的雨衣從車座跳下來,避開小水坑,朝紀喬走了幾步,笨拙得像個搖搖晃晃的小鴨子。
他捏著鼻子問:“你撿它們做什么呀?”
“撿來賣錢啊。”
紀喬頭也不抬,心里想著暴雨期就是好,那么多廢品都沒人撿,這要是放到他的世界,早不知道有多少老頭老太太來打包進貨了,哪里還輪得著他。
然而阿賽亞并不懂紀喬的激動,明明都那么累了還要淋著雨倒騰這些破爛,絞著手指嘟囔:“能賣幾個錢嘛,有什么可撿的……”
紀喬笑了,提醒他:“你不就是我撿到的?”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