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 白塔不只月明先生一個患者, 斯年難免照顧不周。”
越斯年苦笑一下, “希望星闌不要責怪我。”
溫月明聞言,緩慢垂下銀睫,“斯年閣下是月明的救命恩蟲,星闌絕不會責怪您的。”
他敏銳察覺到了越斯年在拉開和自己的距離,想必是不愿意讓溫星闌誤會。
真令蟲嫉妒啊。
一覺醒來,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變了。
溫月明困倦地極力眨眼, 想要再跟越斯年多說幾句話。
太陌生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這令溫月明感到極為不安。
他想了解更多信息。
“月明先生久病初愈, 身體必然乏累, 理療也萬分耗費精力,斯年這就不打擾了。”
越斯年卻不愿意因兩蟲的互動,讓更多觀眾嗑起絕無可能的cp。
星闌的一生,已經(jīng)足夠委屈。
他只要能做到的, 都希望盡可能給對方以偏愛。
越斯年轉(zhuǎn)身抱起溫墨以離開, 在小墨以沒有跟星闌單獨見面好好聊聊前, 他絕不會讓蟲崽跟溫月明獨處。
“斯年”
溫老急忙呼喚,緊緊跟在越斯年身后, 毫無初見時的架子。
越斯年自顧自往外走,
“溫老,可能您不清楚,十三樓的蜂鳥蛾是我的雌父,我現(xiàn)在要去給他復診了,恐怕沒有時間閑聊。”
“不不不,不是閑聊”
溫老支支吾吾的,半晌像是豁出去了一樣,嘴像是機關(guān)槍一樣噼里啪啦快速說道:
“斯年方不方便,看看我的雌君他不怎么認蟲了現(xiàn)在。”
溫老的皮膚細白,因此一漲紅變極為顯眼。
他顯然一輩子都沒怎么求過蟲,只是懇求越斯年來看看自己的雌君,便頓感屈辱,眼睛都變得濕潤。
也是,身為高等級的雄蟲貴族,從來都是別蟲將他想要的雙手奉上,什么時候需要他親自求蟲。
但是溫老會為溫月明低頭,會為自己的雌君低頭,卻不會為了溫星闌低頭。
越斯年越了解蟲族,就越不喜歡這個地方。
但是因為有星闌,有小墨以,越斯年又覺得萬物生機勃勃,他總能想辦法將這個地方變得可愛。
“可以,請溫老帶路。”
越斯年點了點頭,正好去二十九樓打卡,完成節(jié)目組的任務。
“帶我一起去吧。”
溫星闌在護工攙扶下,硬生生面不改色地站了起來,唯有他額頭上細密的汗,能看出他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越斯年皺起眉,
“雖然靠營養(yǎng)液和按摩,肌肉保持得還可以,但畢竟躺了7年,長距離的移動還是有點勉強。”
他耐心勸道,即使再為星闌覺得不平,他也不能違背自己身為醫(yī)生的本分。
“雌父因為我病了,我總該去看看。”
溫月明微微垂著頭,看起來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整個蟲高高大大又瘦得離譜,讓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都心疼不已,更不用說是溫老。
溫老沖過去,和護工一起攙扶著溫月明往外走,他極力壓了壓怒氣,還是沒忍住。
&ot;斯年,月明這是想雌父了,不像有的蟲沒心沒肺,從來不顧家蟲。&ot;
越斯年聽了這話,也控制不住怒意。
針對自己的醫(yī)鬧,越斯年從來都是消極逃避,這還是他第一次想要正面對抗紛爭。
越斯年原地站定,溫月明不得不停下等他,偏偏一氣呵成還好,這走了走,又停了下來,他便一下泄了氣,疼得幾乎站不住,雙腿難以克制地顫抖。
這下可好,溫老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他能肆意責罵溫星闌,卻是萬萬不敢得罪越斯年的,只能拼命試圖讓溫月明靠在自己身上,以免讓這個倔強的孩子遭罪。
“沒心沒肺的蟲是誰?”
越斯年慢條斯理地問,他倒是要看看溫老要說出什么子丑寅卯來。
好歹是貴族蟲,不是真那么沒腦子。
溫老只是不在乎溫星闌而已。
但是他在乎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帶著光明之子預言出生的、受了傷的可憐孩子。
他也在乎自己獨自在二十九樓精神失常,失去體面的雌君。
因為這些與溫星闌無關(guān)的在乎,溫老突然后知后覺明白了,眼前的越斯年——這個低等級的廢物雄蟲,很是在乎自己那個不聽話的幼子,那個為自己帶來不祥預言的麻煩孩子。
現(xiàn)在,是對方仗著獨一無二的醫(yī)療能力,在為溫星闌出頭。
被一個低等級的雄蟲,還是越家的棄子拿捏了。
溫老越發(fā)感到屈辱,卻敢怒不敢言,只諾諾低頭,
“我之前看了星際新聞,隨口瞎說的。”
他又抬頭討好一笑,“還是星闌最出息,嫁了個好雄主,給他哥哥治了病,又支撐了全家的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