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與黑暗之子將齊聚,上古的神將拿回所有回憶。”
他聲音像是從另一個空間穿越過來般虛無。
“異世的種子,將帶來變革的火焰,焚毀一切。”
“從生到死,從死到生。”
“唯有王之子,能阻止一切。”
他反復(fù)念叨著,一遍遍吟唱,聲音逐漸變得像是在玻璃上反復(fù)刮擦般令蟲抓狂。
“王已經(jīng)同意了,雄子已進(jìn)宮覲見。”
黑影木然站著,像是沒有聽到神官詭異難聽的歌聲。
黑影:“王說,如果你再對他的狗施咒,他就要?dú)У裟愕纳駥m。”
神官忽然慘笑,“王為什么不拿回自己的力量?”
他眼角流下血淚,瘦弱的身軀激動顫抖著。
王拿回自己的力量,那么他的詛咒就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黑影平靜擦拭著神官的血淚。
“他讓我告訴你,沒有自我意志的種族,遲早滅亡。而所謂的光明與黑暗之子,都守護(hù)了這個國家。”
“撒謊撒謊撒謊!”
神官厲聲喊道,“我們的神不想要我們!”
“神想要拋棄他的孩子啊!”
他伏在地上,血淚止不住的流,聲音越發(fā)凄厲。
瀆神者
黑影將神官抱起, 放在旁邊的輪椅上,手指掐住對方的下顎,拽下蒙眼布,粗魯擦拭著血淚。
“放開我!你這是褻瀆神明的代行者!”
神官極力掙扎著, 頭發(fā)蓬亂地纏在身上。
“你們這些蟲族的叛徒!”
黑影置若罔聞, 用蒙眼布把神官的頭發(fā)扎起來, 抬起對方的頭左右打量了一眼, 滿意地點了點頭。
神官頹然地放棄掙扎, 他金色眼睫顫抖著不斷流出血淚。
“逆?zhèn)惖母星椋瑴缤龅恼髡住?
他絮叨著,臉色越發(fā)灰敗。
“窺探帝國弱點的異族,依然野心不死”
“唯有舊神回歸!唯有舊神回歸啊!”
他渾身痙攣,胸口激烈起伏著,忽然用力抓住黑影的手,手背青筋隆起。
“溫家現(xiàn)在如何?”
黑影熟練地輕拍神官后背, 幫助對方平復(fù)呼吸,聲音依然平靜而冷淡。
“溫月明醒了, 溫星闌在前線。”
“懇請陛下拿回自己的力量。”
神官睜開雙眼, 一層白翳蒙在瞳孔上, 他表情病態(tài)又狂熱。
“我愿替叛徒以死謝罪,請蟲族的神回歸。”
黑影任由對方死死捏住自己的手,將所謂的圣水毫不留情地倒進(jìn)爐子熄滅火焰,推著輪椅走進(jìn)長廊。
長廊兩側(cè)雕刻著精美的壁畫, 上面的內(nèi)容和《雄蟲變形記》第一期原始星里古建筑遺跡驚人的相似。
黑影心如止水, 目不斜視地將神官送回禱告室——這也是神官平時坐臥休息的地方。
這一代的神官奉行苦修, 拒絕任何電子科技,即使他的疾病和殘疾, 讓他連自理都困難。
黑影在神官這里,碰見他什么樣都不奇怪。
他甚至懶得去關(guān)注神侍們都跑哪去了。
不用問,一定被神官趕走了。
他認(rèn)為侍從會腐蝕自己苦修的意志,喪失和神明深度鏈接的資格。
黑影將孱弱的神官輕輕放到神像前的墊子上——這是這家伙的床。
神官對自己的苛刻,比他隱翅一族的暗衛(wèi)訓(xùn)練還可怕。
而且,毫無意義。
黑影一身黑漆漆,表面什么都看不出來,神官對他豐富的心理活動毫無察覺,依然自顧自地精神亢奮。
“你,帶我去覲見陛下!”
神官口吻命令,手卻是哀求的姿態(tài),緊緊抓著黑影的衣角不放,整個蟲又像是沒被黑影整理過一樣狼狽。
真執(zhí)著。
黑影輕輕捏了一下神官的手腕,迫使對方放開。
“陛下不允許神宮的任何蟲覲見。”
他蹲下來看著狼狽趴在地上的神官,
“你的話,我會幫你帶到,請好好休息吧。”
一個手刀過后,神官終于安靜了。
他渾身白衣,靜靜趴在高大的蟲母石膏雕像腳旁,靠著旁邊的蟲卵雕像,整個蟲看起來像是一朵孱弱畸形的花朵,寄生在虛無的一切上,病態(tài)地盛放著。
黑影將薄毯還在他身上,展開透明的翅膀,飛離神宮。
經(jīng)歷過信徒背叛的神,不報復(fù)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
奢求庇佑?聽起來更像是天方夜譚。
身為帝國微不足道的螻蟻,隱翅族能夠明哲保身,已是竭盡全力,他絕不會帶領(lǐng)族蟲踏入奪權(quán)的渾水。
蜉蝣刺殺事件后,白塔的氛圍越發(fā)凝重。
越斯年經(jīng)常能撞見三蟲一組的亞雌小隊在走廊里巡邏。
每一層都有勘探的飛行球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