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如說驚嚇。
“地下庫房的環境怎么樣?”
“總也不會太差,歡迎斯年閣下來打卡。”
海因萊因笑瞇瞇地跟著越斯年亦步亦趨,整個蟲都懶洋洋半掛在對方身上,活像一個考拉。
“海因萊因閣下,很重。”
越斯年有點頭疼,不知道平時懶得要命的海因萊因閣下,又為了什么大晚上親自過來折騰他。
“斯年閣下,我有個有趣的好主意,需要您幫忙——”
海因萊茵趴在越斯年耳邊竊竊私語,又故意使壞停了下來。
越斯年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很晚了,海因萊因閣下。”
“f級的雄蟲很難提煉出自己的信息素吧。”
說到這,海因萊因像是小狗一樣嗅聞了下越斯年身上的中藥香,越斯年不自在地掙扎了一下。
“我是高等級的雄子,很適合當提煉雄蟲信息素的原材料哦。”
海因萊因見狀,微微拉開和越斯年的距離,笑瞇瞇地低聲道。
越斯年轉身直視海因萊因,對方的綠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
看起來莫名的亢奮。
“閣下想要做什么?”
他皺著眉接著道,“我是醫生,只會治病救蟲,不會蟲體實驗。”
“斯年閣下,拿小動物實驗和拿我實驗有什么區別么?三十號上的病蟲難道實施的是成熟的治療方案么?”
海因萊因蠱惑著拉長聲音反問,
“閣下忍心看雌蟲們被雄蟲用信息素控制么?用我做實驗解決這個問題吧。”
越斯年思索著緩慢回道,
“海因萊因閣下,三十號實施的,已經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最穩妥的治療方式。另一方面,倒不能完全說是控制,信息素更像是雄蟲為了應對高武力低理智雌蟲進化出來的自保工具,”
他頓了一下,又道:“信息素的氣味也的確能緩解雌蟲的狂躁癥反應。”
海因萊因彎起眼睛,他看起來很像是個綠眼睛的魔鬼。
“所以,斯年閣下怎么想的,是想要坐視不理雌蟲被控制么?”
“不,不是這樣,”
他垂眸道,“雖然關于中醫的認知是一片空白,但是在儀器的開發上,蟲族一騎絕塵。”
他的話聽起來莫名其妙的,但海因萊因很能理解越斯年在表達什么,畢竟他自己是一個開發出雄蟲機甲的閣下。
“雌蟲在聞到信息素時,觸發的神經反射區,有著共性反應。”
越斯年專注地思考著,此時的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海因萊因饒有興趣地聽著。
“年紀越大的蟲族反應越相似,我查詢了蟲族的歷史,推斷起源應為對蟲母構建的蟲族的歸屬感,”
他想到這,頓了頓,回憶起第一期變形記,皺著眉又道,
“這應該算是蟲族潛意識里的傳承記憶,雖然不能觸發出具體的內容,但是已經形成像是膝跳反應一樣的東西。”
“再后來,蟲母死亡,狂躁病也隨之出現。事實上,無論雄蟲雌蟲,都會得這個病,只不過因雌蟲武力值過高,危害性過大,在雌蟲身上表現更明顯,導致像是雌蟲的專屬病。”
他低著頭,聲音越來越低。
“而不同等級的雄蟲,劃分的標準實際是信息素的濃度,我猜測信息素濃度取決于潛意識攜帶的傳承記憶完整度。”
越斯年頓了頓,接著道:“我推測用信息素治療,會不斷刺激雌蟲關于蟲母的傳承回憶,重塑他們對蟲母的服從性,或許會回到曾經的社會結構。”
“海因萊因閣下,用信息素治療雌蟲的狂躁癥,解決成癮性是必須攻克的難關,即使成功了也可能會制造出一個不存在的遠古時代蟲母,成為雌蟲們新的桎梏。”
越斯年想起君懷安陛下,眼睛不安地眨了眨,對方知道這件事么?
是有意想讓自己用信息素治療雌蟲們么?
如果自己沒有在三十號小行星上發現這件事,白塔的雌蟲會變成什么樣?
或者說,重癥的狂躁病蟲,面對白塔的過度信息素治療,已經變成什么樣了?
這已經不單單是信息素成癮的問題了。
“您愿意為了雌蟲們用自己做實驗非常高尚,但我并不認可這樣的治療方式,容我拒絕。”
越斯年拉開和海因萊因的距離,皺眉輕聲道,
“我已經試著用多種藥材按不同方式搭配,投入臨床治療,目前已經取得了初步的進展。”
“斯年閣下,是想讓蟲族迎來真正的自由么?”
海因萊因笑瞇瞇道:“真有趣,這么好玩的事,得帶我一個。”
海因萊茵的蠱惑
“海因萊因閣下, 我只是個醫生。”
鴉黑蝶翼困倦攏起,越斯年俊秀的眉眼深深藏在暗夜里。
自由的代價是什么?誰又會為此付出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