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面的小朋友這么可憐,雄父又好像認識對方,越攸寧走過來,小心翼翼遞給塞弗拉一張紙巾和一小竹筒水。
這個小竹筒還是越斯年大哥哥送給自己的。
越攸寧有點舍不得地看了一眼小竹筒。
他心想:只是暫時借給你用哦,還是要還給攸寧的。
【攸寧崽,我的小天使嗚嗚嗚!抱住!】
【好想生一個這樣乖的崽崽!我家的反骨崽說起來都是血淚啊!】
塞弗拉被不認識的幼崽同情,更感羞辱。
他從小被當做“小皇帝”捧著長大,從來養尊處優的,什么時候輪到過外蟲來同情自己?
塞弗拉用力推倒越攸寧,喊道:“你那什么眼神!?下等蟲!”
越攸寧踉蹌摔倒在地,珍惜的小竹筒——筒身和筒蓋摔成兩半,咕嚕嚕地滾了很遠,里面裝著的竹露也流了一地。
這個竹露,是那幾天斯年哥哥帶著自己和墨以一起早早起來去采的。
是他趁著雄父死里逃生昏睡過去,偷來的快樂時光。
他一直、一直都舍不得喝。
【啊!是攸寧崽崽天天隨身帶著的小竹筒!崽崽好可憐!】
【小殿下真的心性口口口口。】
【別說了,只會被屏蔽掉。】
“塞、弗、拉!”穆迪一字一頓喊塞弗拉的名字,聲音里帶了火氣,他嫌煩般皺起眉。
“別打擾我辦正事!”他也不是要管教雄蟲幼崽欺負其他小朋友,只是覺得雄蟲幼崽到處惹事影響到了自己。
穆迪作為帝君的未來雄主,走到哪都被蟲尊敬,身為地位超然的雄蟲閣下,他不認為雄蟲幼崽這樣行事有什么不對。
塞弗拉被叫大名,突然老實下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紙巾擦了擦臉,不屑地沖著越攸寧“哼”了一聲,還惡劣地把臟污的紙團扔到對方身上。
越攸寧手掌擦破了皮,卻只是含著淚默默撿起來小竹筒,試圖重新拼回去。
塞弗拉突然發現,對方剛才要給自己的小竹筒,構造巧妙,甚至可以完整拼合起來,而不是一眼乍看過去的破竹子。
他一把搶過去,細細端詳半天,心滿意足道:“你倒是還有幾分眼色!”
塞弗拉又童言童語地語出驚蟲:“看在你這么會討好蟲的份上,長大后嫁不出去倒是可以求求我!”
【這股子油物勁兒,倒是分毫不差的哥倆都有。】
【這么點的雄蟲崽就有直雄癌了!要命!斯年閣下什么時候回來啊?救救我的眼睛!】
【你忘了網上的視頻了?天下雄蟲一般黑!】
“我才不要嫁蟲!還我!”泥蟲尚有幾分脾氣,被這么欺負,再被教導乖巧不可闖禍的蟲崽也忍不下去了。
更何況,這是自己喜歡的大哥哥給自己的小竹筒,而這個搶走小竹筒的家伙,一點也不珍惜,粗暴地反復拆卸,竹筒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形了。
越清冉早就想把這個礙眼的竹筒扔掉了,明明是自己的蟲崽,越斯年裝什么好蟲?
對方實際是什么德性,自己還不知道么?
他裝模作樣訓斥道:“攸寧,就一個小竹筒,別這么小氣!給小殿下又能怎樣?”
然后又聲音轉向溫和:“雌蟲總有嫁蟲的,小殿下又蟲品樣貌樣樣出色,有殿下這句諾言,雄父對你未來可放心不少!快謝謝小殿下!”
他像是完全看不到蟲崽委屈的眼淚,自顧自地要把婚約錘死。
越清冉參加這個節目,就是為了攀上帝君,自己都受了這么多委屈!自己的幼崽受點氣能如何?
越攸寧像是啞巴了一樣,無論如何都不肯說話,只默默伸出小手擦淚,也不去要自己的小竹筒了。
因為他已經明白,在場的大蟲們,沒有蟲會給自己主持公道。
明明是對方錯了,自己卻還要去謝謝對方。
雖然懵懂年幼,他也知道這是不對的。
越攸寧委屈地越發想念離開的越斯年,如果大哥哥在,一定不會這樣的。
【天啊!清冉閣下怎么這樣?】
【但是閣下說的也沒錯啊!雌多雄少,雌蟲匹配艱難,不說性格的話,小殿下的確條件不錯。】
【樓上,要不自己嫁給小殿下吧,笑。】
【我倒是想啊!可我肯定會被小殿下嫌老啊!】
【誰能把他叉出去!別讓他搞出娘道發言惡心我!】
遠處的鹿群敏銳地察覺這里的異常,注意到哭泣的蟲崽,明顯焦躁不安了起來,又被鹿群首領強行壓制了下來。
作為鹿群的首領,它知恩圖報,答應了越斯年,保護越清冉父子,但是它不會讓族群插手蟲族之間的事,以免給獸群惹來禍端。
作為壽命最長的巨鹿,它已經看過許許多多異獸,對蟲族產生感情后,過度插手對方的事情,導致不但自己喪命甚至連累族群被滅。
【你們有沒有看到,鹿鹿們差點暴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