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許安珩怔愣片刻,立馬被鄭清衍的眼淚拉回了飄忽的神智,“好不容易消下去些,又要紅腫起來了。”許安珩有些無奈,拿過帕子重新給小哥兒敷起來。
“伯父伯母很想你,”許安珩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胸前的小哥兒輕聲道。
“我也想爹娘,想回家”鄭清衍吸吸鼻子,“但是,我也想和哥哥一起,就和原來一樣?!毙「鐑郝曇衾镉行┬⌒〉墓虉?。
“以后你也可以日日回來,”許安珩哄道,“這里也是你的家,大哥二哥和爹娘也把你當自家的孩子,和以前并沒有什么區別。”
見小哥兒張張嘴像是還想說些什么,許安珩捏捏他的下巴,繼續哄道:“以后我也可以經常去你家找你,我們可以在你家中一起玩,我還沒見過將軍府是什么樣的,清衍以后帶我看一看好不好?!?
鄭清衍靠在許安珩身前靜靜聽著,等到敷著的帕子涼透,許安珩換下帕子時,他才在許安珩懷中翻了個身,一張瓷白的小臉埋進許安珩的肩窩,悶悶的回了句:“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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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桂花烤奶
臨近年關, 天氣越發嚴寒,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更大些,壓垮了不少年久失修的房屋, 京城里游蕩的乞丐也漸漸多了起來。
許安珩被夏荷裹的嚴實, 團子一般的跟在娘親身旁施粥。
原先年紀尚小,許安珩只知道自家府上每年冬季會在街巷搭棚熬粥,救濟災民, 卻從沒親眼見過,今日還是許夫人見他幾日都提不起什么氣力, 在身邊嬤嬤的勸說下, 才把他帶出來,讓他在粥棚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多謝許夫人,多謝許小公子?!币晃灰律酪h褸, 身形佝僂的老大爺接過一碗滾燙的白粥, 離去時不住的道謝。只見他一拐一拐的走出排成長龍的隊伍,躲到屋檐下, 捧著粥碗小心翼翼的喝起了熱粥。
許安珩見大爺身旁的難民雖是面露羨色, 卻也無人上前爭搶,便放下心來,專心為娘親遞碗。
一直忙活到晌午, 粥已施了大半, 許夫人才領著許安珩回家去。一坐上馬車,許安珩便懶懶的歪倒下去,顯然是累壞了。
許夫人見兒子一幅累到不想動彈的樣子,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坐近些后伸手捏了捏他的雙腿與雙臂。
“娘, 別捏, 酸。”許安珩被捏的渾身一抖,坐直身子像旁邊躲去,頗有些抱怨的開口。
“誰讓你日日懶屋里不愿動,”許夫人并未搭理小兒子,手上動作未停,甚至更用上了幾分力氣,“不揉一揉,明日便會更酸痛難耐,忍著些。”
許安珩也知道這個道理,只好一路忍著胳膊小腿處的酸脹回家,等到馬車一停穩,他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車,接著又在馬車旁學著下人的姿勢,扶著許夫人下馬車。
“你啊。”許夫人看著和馬車車輪差不多高的小兒子,笑著搖了搖頭,彎下腰,順著他的意,扶著他的胳膊下了馬車。
兩位主子一回來,便已傳了膳食,頂著寒風與紛飛的大雪忙了一上午,早已腹中饑餓。今日廚房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許安珩也吃的津津有味,胃口看起來比前幾日好了不少,許夫人不動聲色的細細觀察了一番,終于放下心來。
問過娘親,下午的布施不必再跟去后,許安珩放下心來,安心的在屋里睡了個天昏地暗,等到再醒過來時,屋里昏沉沉的一片,透過窗紗向外看去,也尋不到半點光亮。
外頭的婢女聽見聲響,點亮燈燭,掀開床帳,伺候少爺起身。
“現下是什么時辰?”許安珩半瞇著眼睛,隨手從冬雪手中接過外袍穿上。
“回少爺,現下正是申正初刻?!?
那就是下午四點,許安珩想著,又不由往窗外看去:“天色怎么這么暗?”
冬雪半跪著為小少爺理好衣擺,聞言回道:“冬日本就暗的早,方才雪又落的大了些,便顯得天色更暗?!?
說話間,許安珩已經穿好了鞋襪,他出門一看,果真如冬雪所言——雪下的越發大了,不過一覺醒來,地面又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若是以往,他定是歡歡喜喜的在院子里撒歡的玩了起來。誰讓他上輩子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從沒見過北方那種浩浩蕩蕩的漫天大雪,乍一見這“點點揚花,片片鵝毛”的雪景,不由心生歡喜,一心都是“雪好大,好白,好玩!”只是今日和娘親一起去粥棚待了半日,他才猛的察覺到,在他眼中潔白無瑕的紛揚大雪,正是導致難民流離失所的主要原因。
許安珩嘆了口氣,問清楚粥棚的事兒之后也沒再多言,撐起傘便往主院走去。
許夫人正在屋中翻看家中的賬本,喝口茶休息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