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會很難受嗎?”女孩趴在自己床邊問她,金色的卷發亂糟糟地鋪到床上來。秋時序記得她說過自己的名字,葉晞,就像她希望別人記住自己一樣,秋時序也會記得每個編號的真名。
“葉晞,你有事嗎?”秋時序做起來,剛好迎上女孩吃驚的眼睛。
“哇,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不過我記得你,你叫秋時序吧?你好厲害,這里只有你一個oga。”
女孩有些咋呼,說話也要手舞足蹈,秋時序點點頭,其實她并沒覺得oga和alpha有什么區別,只不過那些醫護人員很喜歡對她們分門別類。
“你找我有事?”秋時序不太喜歡聊天,尤其是訓練過后,她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哦,也沒什么事,就是覺得你剛剛看上去很不開心,你是想媽媽了嗎?”
葉晞好奇地問,秋時序聽后,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想,可是她連自己媽媽的樣子都不知道。
秋時序閉上眼,身體消耗過度,雙耳嗡鳴,幾乎讓她聽不清后面又有誰說了什么。倏然,劇烈的疼痛順著后頸擴開,她睜開眼,冷汗順勢從額角滑落。
她眨了眨眼,把眼眸里的水霧揮發掉。隨著意識徹底清醒,感官也逐漸找上來。視覺,聽覺,嗅覺。
消毒水的味道還是很濃,但秋時序早就習慣了。
“醒了?”直到對方開口,秋時序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別人。霍妍瞧見她的眼神從驚喜到失落,就這么幾秒鐘的時間,就輕易到達兩個極端好好好,是自己,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怎么?發現是我,不是你那個渣女老媽,你很失望?”霍妍嘴很毒,當然這份毒是【針對許南意and僅秋時序可見】,她是軍區分派給秋時序的私人醫生,最開始就想老老實實維持個同事關系,結果十年過去,兩個人生生成了“戰地閨蜜”。
沒辦法啊沒辦法,霍妍是真的不想在診療室隔三差五看到秋時序,但這個愿望,好像很難實現“你很吵。”秋時序被霍妍吵得頭疼,雖然早就預料到醒來之后只能看到這個人,但失落還是有的。
“是是是,我吵,要是換成你媽,你肯定就不覺得吵了。”霍妍忍不住擠兌,秋時序聽得頭痛,有些后悔當初把這件事告知給霍妍。
她清楚霍妍會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加上當時秋時序真的很難自我調節,又因為發情期的事,只能找霍妍說。
只是沒想到,自己這幾年見霍妍的次數比以前頻繁,被擠兌的機會也就更多了。
“別提她了。”秋時序嘆了口氣,或許是為了逃避,至少在這時候,她不太想提起霍妍。
“好,不提就不提,咱們來說說正事。”霍妍一屁股坐到床邊,點開光腦調出秋時序的身體檔案。
“你這次的外傷沒什么問題,清創很成功,因為被腐蝕的皮肉比較多,所以切除面稍微大了些,麻藥效果退去之后會有些疼。”
“恩,然后呢?”秋時序知道霍妍肯定還有其他的事要講,否則也不會換成這么鄭重其事的表情。
“既然你也知道然后,我就直說了,你離開軍隊吧。或者換一個職位,你不適合再當指揮官了。”
“為什么?”
“原因你比我更清楚。”
霍妍并不打算兜圈子,她也相信,秋時序比自己更清楚原因。
“我不能從軍隊離開。”
“不能?現在不是你能不能的問題了吧?你應該清楚,每次精神力大量消耗對你造成的影響,最開始是干嘔,耳鳴,頭痛。再繼續下去,你會失去五感,最嚴重的后果是腦死亡。”
“我這里是沒有對外公布的數據,指揮官腦死亡的概率比普通人高58%,你應該清楚這是多恐怖的一個數值。你現在的精神力已經不足以你繼續消耗,你已經沒辦法再當指揮官了。”
霍妍說完,病房變得寂靜無聲。百葉窗落了鳥兒,它們嘰嘰喳喳的和同伴說著什么。這種鳥叫舍梨,是水星獨有的鳥類,它們的壽命很短暫,只有短短3年,一生只會選擇一個伴侶,一方死亡,另一方很快就會郁郁而終。
“我不當指揮官,我還能做什么?”
那是不是,連最后一點價值也沒有了?
秋時序并沒有把真正的想法說出來,霍妍只以為她是習慣了軍隊生活。
“我說,你是什么工作狂啊,班味別這么重,我還巴不得每天休息呢。要我說,你這次病好了就退役吧,光是軍隊給你的福利金和退役補貼就夠你用的了,再說了,許南意又不是沒錢養你。”
“她是她,我是我。”
“哦,那你們上床的時候怎么沒分那么清楚。”
“要你管。”
“喂我是好心陪你聊天。”
霍妍被秋時序一句話懟回去,她看秋時序躺在那漠視自己,有種無可奈何只能笑一下算了的感覺。秋時序看著就像話題終結者,實際上也真的能一句話把人噎死。
“行,我不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