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他!”九嬰怒瞪范閑。
范閑也很無辜:“我堂堂一個皇帝,當(dāng)然要選身份相符的地方啦?!?
胖子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許久沒見范小兄弟真是越來越潮了哈,現(xiàn)在那些個小朋友就愛在網(wǎng)上玩這些個叫什么來著、語、雨擦?皇帝大人賞我個一官半職當(dāng)當(dāng)唄?!?
范閑笑瞇瞇地拍拍他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那必然的,你這樣大小都得是個內(nèi)務(wù)總管?!?
“去去去,你丫才是太監(jiān)呢。”胖子呲著牙噴了一句,沒一會又和范閑湊一塊嘀嘀咕咕起來。
張日山和張起靈正兒八經(jīng)地坐在桌邊喝茶。
一個面帶笑意看上去謙和有禮又不失距離感,一個沒什么表情但看得出來還算放松。
黑眼鏡樂得都快不行了,手機(jī)對準(zhǔn)他們咔嚓咔嚓狂拍:“誰他媽說我和啞巴像黑白無常的,明明這倆才是,媽的絕了!這照片打印出來掛墻上絕壁辟邪!”
解雨臣看著他傻樂的樣子,隱隱帶著嫌棄撇了撇嘴。
這誰家的傻子德牧,快牽回去別丟臉了。
坎肩羅雀等幾個心腹伙計另外湊成一堆,聲聲慢和他們交談明顯掌握著絕對主動權(quán),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勸得特乖,也不喊著燒烤喝酒了。
聲聲慢極力維持著客套的笑容。
在新月飯店燒烤?
媽的一群智障。
“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辟邪?”吳邪拖著大箱大箱的月餅進(jìn)門,先和尹南風(fēng)打招呼,“尹老板,這次要麻煩你了?!?
尹南風(fēng)臉特黑,哼了一聲。
這場子她也沒辦法不借,現(xiàn)場的都是人脈,穹奇和吳家是貨源渠道,解家和霍家比以前雖然落寞了,破船也還有三斤釘呢。
行內(nèi)從來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和朋友,永恒的只有利益。
九嬰揉了揉額頭,本就不富裕的神經(jīng)又緊繃了一些。
“唷,靈玉。”吳邪擺擺手,“來個月餅不?要啥餡的,豆沙還是蓮蓉?”
“五仁,毒死我算了?!本艐氚c在椅子上,大寫的失去了夢想。
范閑走到她邊上勸:“唉,姑你想開點嘛,相比他們,至少這里沒有藺晨公子啊。你要是回去過節(jié),還記得去年金陵慘狀嗎?”
因為蕭景琰強(qiáng)烈要求,梅長蘇只能帶著一大家子回京過中秋。
那好家伙整個就是一腥風(fēng)血雨,上門攀交情的、街上偶遇的、走哪哪都是人啊。
那群人能不知道藺晨和梅長蘇不喜歡這種行為嗎?但他們能怎么辦,交情得攀,善意得釋放,又難得見一次,當(dāng)然要全方面無死角表達(dá)善意了。
就是這個熱情,有點過度了。
九嬰抹了把臉:“夠了,別說了。”
范閑就當(dāng)自己沒聽見,繼續(xù)說道:“況且藺晨公子給你相個三妻四妾的心思還沒停吧?上回那個公子我瞧著還不錯嘛,有沒有想法先收個小的?”
過節(jié)家長三板斧——問學(xué)習(xí)、問工作、催對象。
九嬰露出一個假笑,舉起手喊到:“副官吳邪小哥你們都過來一下,范閑有事找你們!”
一嗓子喊得三個人同時看向范閑,表情如出一轍的帶著疑惑。
范閑:……
要說狗,他是真比不上這個便宜姑姑。
聲聲慢捂著嘴肩膀微微抖動,坎肩好奇道:“你怎么了?”
聲聲慢搖頭:“今天真熱鬧。”
坎肩深以為然:“確實,往年哪能湊齊這么些人啊?!?
直到明月當(dāng)空,眾人在藻井中圍坐一圈賞月。
“這千百年月亮都是那個月亮,不一樣的就是咱人類也踩上去過了哈?!迸肿诱麄€攤成一塊,看上去頗為愜意。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張日山大概是最為感慨的一個。
對他來說,許久沒過過這樣熱鬧的中秋了。
尹南風(fēng)余光睥他,輕哼了一聲。
黑眼鏡高舉易拉罐深刻貫徹人來瘋之路:“惟愿當(dāng)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酒杯里!花爺來一個!”
解雨臣沒給他兩腳就不錯了,抿著茶優(yōu)雅地翻白眼。
胖子一拍肚皮:“我給大家來一個唄,那首我都會唱?!?
他拿腔捏調(diào)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真他娘的棒,沒一個字在調(diào)上。
吳邪笑得止不住抖,抖得和踩電門上了一樣。
范閑給九嬰使眼色:“姑你嚎一嗓子唄,我記得你會的哦。”
救救孩子吧,這都不是辣耳朵,這是如聽氙樂耳暫冥了啊!
這一下把大家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紛紛起哄。
解雨臣會唱戲眾所周知,沒聽說過張家人也會啊。
九嬰面帶微笑剮了范閑一眼,也沒有推拒,清了清嗓子:“江湖一笑浪滔滔,紅塵盡忘掉,俱往矣何足言道。”
眾人迭聲叫好,解雨臣雙眼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