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臉沒臉。
這一趟下去,要是順利的話還能把這段時間用了霍去病的全還上。
敲汪藏海的全都變現折成金銀,這不就又富起來了。
九嬰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離開北京的時候還叮囑范閑先去了一趟之前周老爺子的茶館。
白事過后茶館的生意沒受太大影響,畢竟是個老地方了,來的全是熟客。
茶館的老板還記得九嬰,那一出貴妃醉酒算得上是它聽過最好的了。
瞧見九嬰上門,老板懵了一下,下意識掛上笑臉又忽然想起他們上次來還是因為鬧鬼,這一回總不會又是他爺爺回來了吧?
嘶——昨兒個就是七月半……
老板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扭曲起來。
九嬰沒多寒暄,上前打過招呼就直接問了:“之前沒想起來,我想問問你知道商老板葬在什么地方嗎?”
老板先是松了口氣,只要不是他爺爺回來了就好,而后臉上又帶上了點愁容:“商老板去的時候我的年紀也不大,爺爺給商老板收斂了尸首,火化之后沒下葬,供奉在戲臺后面。”
九嬰對周香蕓這個行為也不算難理解。
商細蕊愛戲如癡,死后要是被供奉在戲臺后日日聽戲恐怕也是開心的。
只要聽的不是歪戲……
也難怪周香蕓晚年不讓其他人登臺,要是唱得次了,那不是給商細蕊添堵鬧心呢嗎。
“我想給商老板上柱香。”九嬰嘆了一聲,“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一下老板。”
從茶館出來的時候,九嬰手上多了一把保養(yǎng)的很好的老京胡。
老京胡是以前水云樓樂師的東西,商細蕊剛拿梨園魁首春風得意的時候給樂班換了一批好樂器,這把京胡就是當時花了大價錢買下的。
因為足夠貴,就一直留下來了。
范閑回想著九嬰上香時候念念有詞的樣子,有些好奇:“你剛剛是在和那位商老板說話么?”
九嬰調試著京胡,閉著眼點點頭:“是啊。”
商細蕊不愧是戲癡,過世幾十年靈魂還滯留在人間。
周香蕓把他供奉在戲臺后,但能上臺的角寥寥無幾,直到周香蕓去世九嬰登臺,承學自商細蕊的唱腔不僅送走了周香蕓還把商細蕊弄醒了。
只是當時商細蕊的靈魂已經很弱,被周香蕓的靈魂蓋過去,趙吏和九嬰這才沒有發(fā)現。
方才上香的時候九嬰看見了商細蕊,也沒多做什么,念叨寒暄了幾句。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商老板,還是只是一道執(zhí)念。”九嬰拉了兩下琴弓,樂聲像是一柄利刃劈開了記憶中的薄霧,許多東西都變得清晰起來。
她手揉著弦,合著京胡的聲音閉上眼拉動弓弦。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三尺紅合萬事入歌吹,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競成灰、愿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記憶中那個愛戲如癡年輕人和靈位前那道朦朧虛影重疊起來。
九嬰放開琴弓舉起手看著自己依舊修長白皙的手掌,腦中不自覺浮現出周香蕓蒼老的靈魂。
她合上眼笑了笑,鏗鏘的樂聲自她手中傾瀉而出。
“風雪依稀秋白發(fā)尾,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第841章 綜民國現代篇
京胡和二胡差得還是太大了,九嬰拉了一會就把琴收起來,打算后面慢慢適應學習。
范閑看得出來九嬰拜會故人多少有些感慨,但是拉琴這件事情真是需要練習,就剛剛那幾段他愣是一句調都沒聽出來。
“姑,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范閑斟酌了一下用句,“要不咱后面再找個老師慢慢學吧?”
“我會二胡。”九嬰再次強調,“這個是京胡,不一樣的。”
“好好好,咱以后再找個京胡師傅一起學。”范閑真是怕了,說話和哄小孩一樣。
京胡音調較高,那胡拉一下殺傷力不比指甲喇黑板弱多少。
九嬰懶得理他,她現在對自己人所有犯蠢都能抱有最大的包容心。
蠢吧蠢吧,也就這幾十年了。
她摩挲著手腕上綁著當十銅錢已經開始有些褪色的紅繩。
阿寧作為雇傭兵,綁的繩結用的繩子都是最結實的,但即使是這樣牢固的紅繩也沒能頂住時間的侵蝕。
時間,永遠是最溫柔最無情的那把刀。
之前司藤秦放在云南和玄門對峙,經過一番苦戰(zhàn)之后解決沈銀燈,但是司藤如今只是半身,想要吞下一個完整的赤傘還是有些難度,一不留神就容易被赤傘的力量反噬,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只能想辦法找回她的另一半。
而問題就出在這個另一半上。
兩人按照秦放給的地址一路找過去,還沒到別墅區(qū)就被半道上的秦放截住了。
很多事情手機里面說不清楚,只有面對面交流才能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