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跟上,不忘吐槽:“要飯更難聽了吧。”
繞過影壁進(jìn)到院子,里頭地方還算開闊,擺著木桌木椅,零散地坐著一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不時交談著。
院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座戲臺,瞧著應(yīng)當(dāng)是由不斷歲月了,維修保養(yǎng)的痕跡很明顯。
趙吏和九嬰踏進(jìn)院子就感覺和這里格格不入,當(dāng)然,主要格格不入的還是趙吏。
九嬰察覺到這邊的氣氛之后,默默摘了墨鏡,渾身氣勢盡數(shù)收斂起來,看著安靜又沒什么存在感。
角落里一直在低聲和別人交談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一身黑色系服裝瞧著就不像好惹的趙吏,急匆匆結(jié)束了談話朝他們走來。
“請問這位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嗎?”中年男人穿著一身深色布褂,胳膊上還帶著一個黑底白字的孝箍,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倦色。
趙吏也稍微收斂了那股輕佻勁,正色道:“聽聞老先生過世,我是特地來吊唁的。”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些猶疑:“是嗎?可如今爺爺?shù)念^七都已經(jīng)過了……”
這個時候說吊唁是不是太晚了?
“我剛從外地趕過來。”趙吏一抹臉,露出一個悲痛的表情,“聽說周老爺子去了,我痛心啊。老一輩的藝術(shù)家如今剩下的可真是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了。”
中年男人也跟著搖頭嘆氣:“我爺爺也只是早年登臺多謝,三七、三八年的時候跟著最后一位梨園魁首沒少被日本人折騰,所幸是活下來了。”
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既然是票友,那便去后頭上柱香吧。”
一邊往后走,中年人一邊給他們介紹。
“這茶館也是爺爺留下來的,最早的時候是個王府戲樓,后來被一個戲班子盤下來,那戲班班主沒后代,便叫由我爺爺繼承了,那十年四九城見不得唱戲的,就改了做茶館,后頭才慢慢好起來。”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中年男人臉上雖有無奈,但更多的還是驕傲。
“這些年來來去去多少人想打這戲臺子的主意,可是每一個人成。爺爺跟著學(xué)藝的老班主去得早,留下不少老方子老曲譜,靠著這些多少能過活,我爸小的時候還有香港來的富商專門來找人,就是找那老班主的。”
中年男人把他們引到靈堂的位置,周圍擺的花圈也說明了去世之人的社會地位不差。
靈堂當(dāng)中擺著的照片是一位年老但神采奕奕的先生。
中年男人有些傷感:“九十多歲了,喜喪呢。”
上香的時候九嬰專門留意了一下,這位老先生藝名周香蕓,聽著是有些耳熟。
趙吏上完香之后問道:“老先生愛戲,那這個戲臺子后來還用過嗎?”
中年男人搖搖頭:“老爺子早年傷了身唱不了,我爸和我都不那塊料。老戲臺子要站就站角,一直到老爺子過世都沒人能讓他松口站上去唱一出。”
趙吏環(huán)顧了一圈,點點頭:“看來老先生遺愿應(yīng)該是這個了。”
“你什么意思?”中年男人瞬間意識到不對,眉頭一皺,“你不是票友。道士還是騙子?”
“先別急著上火。”趙吏心里有數(shù)了,語氣也沉穩(wěn)下來,“老先生一直沒下去,我來看看情況。這些天你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不對吧。”
他說起來遺愿的時候中年男人臉上可沒有詫異和疑惑,只有對騙子憤怒而已。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小會,點點頭:“有時候是會聽見唱戲的聲音,就一兩句。”
趙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等著吧,只是一口執(zhí)念吊著這魂也頂不了大太陽,現(xiàn)在時間還早呢,晚上我們再來。”
中年男人目送著趙吏和九嬰出門,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趙吏一沒要錢,二來茶館半夜戲聲也從來沒對外透露過,多少給他們增加了一點可信度。
“但愿可以圓滿解決吧。”
中年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靈堂上擺的遺像,滿是無奈。
“爺爺呀,我上哪兒去給你找一個商老板啊?”
第796章 綜民國現(xiàn)代篇
“你有辦法把那老先生的魂勾出來?”九嬰雖然說修了鬼氣,但是對這種勾魂手段還真是沒什么了解。
趙吏回答很光棍:“沒有啊,看清楚,我是鬼差,又不是黑白無常,還能拿個鏈子往外一丟,唰,把人勾過來。”
“那——”
“老爺子不就是想聽?wèi)騿幔俊壁w吏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京劇、越劇、川劇、湘劇、贛劇、黃梅戲、采茶戲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搜不到。”
九嬰看著密密麻麻的搜索結(jié)果,一時間也有些無話可說:“人家是想看現(xiàn)場,你這連鬼都騙,不太好吧。”
“那我上哪給他逮個角兒去?”趙吏翻了個白眼,“這周香蕓周老爺子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角,他能認(rèn)可點頭的角,那得是什么等級?老藝術(shù)家在這方面的追求早就不是現(xiàn)代人能想象的了。”
他低頭擺弄著手機:“總不可能真從地府給他抓個角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