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簡短,但信息量不小。
程鳳臺坐直身子臉色嚴肅起來:“張小姐手下有多少人?”
她口中雖說是朋友,但透出的意思是她也能做主。
一個貴女和一個能做決定的頭領,其中差距多大無需多說。
“兩百多號。”九嬰報了個數。
程鳳臺頓時泄了勁。
也不是說失望或者放松,兩百多人普通情況下其實并不算少,但放在戰場上,以國家為單位的話,那就太少了。
少到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第689章 綜民國背景
“雖然現在只有兩百人,但發展一段時間也是一股力量呢。”九嬰看著泄勁的程鳳臺,笑道。
程鳳臺是不覺得短時間內兩百個人能發展出多大規模,但還是笑著客套。
一般情況下區區兩百個人別說發展,能不能打出個名堂都是個問題。
誰叫他們的隊伍中還有白起這個變數,這就不是一般情況了。
不過這一點是程鳳臺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這么去想,也沒有錯。
九嬰也不打算解釋。
她和程鳳臺的交情、或者說是利益牽扯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你剛才說往西南發展了?”撇開她手下還有人這件事情不談,那句話中還有一點讓程鳳臺覺得意外,“為什么會說北方形式不太好?”
“我想打的不是自己人,是小日本。”九嬰面不改色,“丑話說在前頭,我們的軍事力量和他們比起來真的沒有什么可比性。日本人從海上過來,必然是先要占領海岸線這一代的城市。”
“并不是說光北邊的城市局勢不好,而是北邊靠海的城市都不會好。”
這是地理位置決定的,北邊靠海的城市都處在對敵第一位置,反而是西南腹地那塊還有緩和的余地。
程鳳臺的神色更嚴肅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北平和天津可都在北邊靠海。”
九嬰懷抱著瓷壇,一言不發也巍然不懼,平靜地望回去。
程鳳臺還是不信:“我們有兵,我們有槍,怎么就不好了。”
“可他們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打仗。”九嬰冷靜到幾乎算得上冷酷,“他們死多少人我們不管,我們死難的同胞、毀壞的建筑、丟失的文物還有險些斷絕的傳承……當年清廷的下場,現在所有人都看見了。”
“現在不是清朝!”程鳳臺當然知道清廷的下場,就是因為知道才不甘心。
“但是你無法否認我們離國富民強還遠著。”九嬰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我們一時打不回去就只能消耗抵抗,可是消耗的是什么,消耗的時候日本人又能干什么?”
這一回程鳳臺也沒話說了。
消耗的是他們的國,日本人能干的不當人的事情就太多了。
沉默了好一會,程鳳臺吐出一口濁氣,問:“張小姐真的只是去上海玩嗎?”
“是。”九嬰答得果斷。
程鳳臺也沒說信不信,低頭苦笑道:“要是真如你所說,我們或許有一個一致的目標。”
“我可以信你嗎?”
九嬰笑笑:“其實你信不信我都無所謂,但是你已經把這句話問出來了,信與不信,你自己應該有答案。”
程鳳臺看了看她,拿起帽子扣在自己頭上起身往外走去:“那就等過兩日你的身份核實之后再說。”
他雖然說已經有些相信對方,但還是要實證佐證。
所有的感性都是空中樓閣,有時候能帶給人驚喜,但有時候帶來的是驚嚇。
關系重大時,更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感覺了。
九嬰毫不在意,跟在他身后:“那就叨擾了。”
暫且在程鳳臺家中住下并不是什么難事,他家中雖說有夫人和妹妹兩位女眷,但程鳳臺也不打算讓她們多做接觸。
為了讓他安心九嬰也沒有擅自外出,一直等到了王府戲樓開業,曹司令的人從河北帶回了顧玄武的認證。
九嬰和張顯宗說走就走,確實給顧玄武帶來了不小的疑惑,但畢竟人都走了,他也拿回了文縣的地盤,曹司令的人上門求證的時候便爽快認了。
程鳳臺雖然和曹司令搞了個不歡而散,但九嬰身份問題還是及時的傳達給了他。
既然九嬰的身份確實沒有隱瞞,程鳳臺也暫時信她。
王府戲樓開業的那一天,大家都正裝出席,還請來了媒體記者進行攝影留念。
九嬰也算解了禁,隨時可以從北京出發坐火車到上海。
但是商細蕊邀請她觀摩新戲,九嬰喜歡他的性格,也愿意多等些時候。
水云樓的院中看商細蕊舞劍時,戲院眾人不斷叫好。
九嬰習的劍法和他舞的不是一個路數,但也瞧得出來商細蕊身上是有功夫在,基本功扎實的。
她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瞧著有些手癢,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