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權利越大,肩上的義務越重,哪里有自由可言?”
像是蕭景琰,當上皇帝之后連金陵都不能隨意出去,一出就是動蕩。
像是吳邪,他在九門中知道的很多,人脈也廣,所以逃不脫被算計的命。
像是重樓,魔界至尊,權利總夠大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使命,不能任性。
“那要是我只要權利不要義務呢?”張顯宗反問道。
九嬰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又看了他一眼,依舊平靜:“那你就是個壞人。”
這個說法太孩子氣,張顯宗有些失笑:“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問的隨意,九嬰沒有隨意回答。
相傳黃鼠狼即將得道的時候會向路人討封,問的是“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這是直接影響到它未來一生的問題。
對于這種給別人定性的問題,九嬰從來都不會隨意敷衍。
她沉默片刻,又把問題拋回去了:“你覺得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壞人?”
“你不是說只要權利不要義務是壞人嗎。”張顯宗歪頭去看她表情。
“事情不是這么說的。”九嬰冷淡地瞥他,“只要權利不要義務的一定是壞人,但是做到了義務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張顯宗興趣被勾起來了:“怎么說?”
“要是有兩個人,一個救了路邊快要餓死的孩子,一個殺人如麻,你覺得哪個是好哪個是壞?”九嬰摸著懷里的瓷壇。
“這不是很明顯嗎,前一個好人,后一個壞人。”張顯宗答到。
“那要是第一個人救了孩子之后將他拐賣了,后一個是在戰場上保家衛國殺敵無數呢?”
張顯宗意識到不對,擰著眉沒有作答。
“如果第一人雖然賣了那個孩子,那孩子卻是個孤兒養父母也待那孩子極好,他金盆洗手之后熱心慈善造福鄉間痛改前非。后一個人雖然保衛國土卻喜歡虐殺俘虜,退伍之后由于心病又對妻子拳腳相加動輒打罵呢?”
張顯宗深深地看著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懷中的瓷壇逐漸染上溫度,九嬰看著張顯宗格外平靜:“現在,你還能說他們兩個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么?”
第654章 無心法師17
九嬰提問的語氣并不尖銳,甚至算得上緩和,但是張顯宗卻覺得對方每一句話都扎在自己心上。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張顯宗過了好一會才問出這句話。
九嬰從他身上收回目光,垂眸看著懷里的瓷壇:“人世間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好與壞對立又相融。你問我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倒想問你覺得我是好是壞?”
張顯宗明白了,他笑得兩只眼睛一大一小:“我看你是個好人,你看我呢?”
他又重復了一遍,咬重那個音節:“你看呢?”
九嬰笑了笑,抬頭看他,眼中既有笑意也有認可:“我看你,很好。”
又給吃又給穿又給住還給買藥,除了偶爾犯病之外確實再好不過。
即使是有所圖謀,在他動手之前她看來對方都挺好,畢竟算計人這種事情,萬一張顯宗睡一覺起來就不想干了一心向善了呢?
至少在現在,在她這個角度看,對方很好。
張顯宗很想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是有時候笑是真的控制不住。
他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是大概能猜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一定笑得蠢死了。
張顯宗走到九嬰的椅子邊上蹲下來,這一回換他仰頭看九嬰了:“張靈玉、靈玉,你覺得我適合當這文縣司令嗎?”
九嬰看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詫異。
文縣司令是那個叫顧玄武的吧?不是說他倆是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兄弟嗎?
看張顯宗說的這么自然的樣子,看來這個心思動了很久了啊。
這塑料兄弟情是真脆啊。
“任一方官保一方安,你覺得你合適嗎?”九嬰又把問題扔回去了。
她也想不明白為啥張顯宗一副尋找人生導師的樣子,難道她長了一張很會開解人的臉?
萬一說錯了一句話影響大一點的話壓力很大的好伐。
“我覺得?”張顯宗搖搖頭,“我只想要。”
至于干翻了顧玄武之后有什么拳腳抱負那也是之后的事情,先干死顧玄武再說。
這個回答明顯不能讓九嬰滿意,她看張顯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熊孩子一樣。
范閑當皇帝也是多方推手給他推上去的,但是他的目標就很明確,也一直為之奮斗。
文縣雖然比不上一個國家那么大,但好歹也是一個縣城。張顯宗想不想拿下和她都沒什么關系,那是他和顧玄武之間的恩怨情仇,但把縣城搶到手之后做什么都不去想想,看上去是不是太不靠譜了?
“現在世道不安穩,內憂外患有今天沒明天的。”九嬰斜眼睥張顯宗,“你要是想動文縣,就先想想拿下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