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能很好的將自己的心態調整過來,只有年輕的吳邪還有第一次看見生命在自己懷中逝去的九嬰久久不能平靜。
阿寧不是一個符號,她是鮮活的、生動的人。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標明確不擇手段,即使她坑過在場除了潘子以外的所有人,也沒有人會真正去恨她。
因為她在生存,而不是生活。
平心而論九嬰很佩服阿寧,沒人會討厭軟萌的妹子,也沒有妹子會不喜歡颯爽的姑娘。
九嬰拿出了那面白玉狐貍面具戴在了阿寧臉上,輕聲道:“這是回禮……”
“愿爾永寧。”
阿寧將手鏈給她了,她便回贈面具,這是女孩之間的禮物,也是惺惺相惜。
“不行……”吳邪看著阿寧,忽然出聲:“我不能把阿寧留在這。”
胖子愣住了:“天真,你是想——”
“阿寧一直想找到西王母國,我要帶著她一起去到西王母宮。”吳邪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毅。
斯人已逝,在這種要命的環境中強行把她帶走也不過是給生者增加負擔,但和一個固執的吳小狗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不過九嬰還是挺欣賞吳邪這種性格,難怪胖子一直叫他天真同志,確實是天真無邪。
九嬰脫下裝備,將背包扔給潘子,動作利落的將阿寧背到了自己身上。
吳邪一愣:“鷹姐你……”
胖子倒是揣測出了一點九嬰的想法:“行了,這姐姐愿意帶著阿寧,難道你還非上前跟人家搶活兒干呢?就你倆這男女授受不親,你這身板還沒二兩肉的,說不定阿寧也不稀得讓你背呢。”
他說的有理有據,吳邪無言以對。
帶著阿寧眾人又是走了半天的路程,眼瞅著像是前路渺茫,卻又柳暗花明了。
沿水前行,果然看見了西王母宮的廢墟。
感情塔木陀這么大一個沙漠,所有的水都到這兒來了。
眾人在廢墟邊扎營,準備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再進行探索。
吳邪看見九嬰放下阿寧又一幅要守夜的架勢,忍不住勸道:“鷹姐,你都好幾天沒合眼了,剛才又背著阿寧走了那么久,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是啊,姐姐。”胖子也附和道,“您放心,今兒就讓我們爺幾個輪班倒,您就好好睡一覺。”
九嬰也知道自己在熬下去恐怕就脫離了普通人類的范疇,也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她現在完全感受不到一點疲乏,只是躺在睡袋中閉目養神。
其余人見她合了眼,都默契的噤聲,所有動靜都放到最輕。
直到半夜,九嬰忽然聽見了一些窸窣聲,當即翻坐起來。
一邊的張起靈也瞬間警醒,和九嬰一樣坐直了觀察起周圍環境。
吳邪大概也是沒有睡著,聽見動靜爬出了睡袋問道:“怎么了?”
“噓。”九嬰沒有看他依舊是觀察著四周,輕聲道:“有動靜。”
張起靈望向一個方向,眼神一凝:“在那邊。”
說完他便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個方向追了出去。
“有人!”九嬰望見那邊樹影晃動更加肯定了張起靈的判斷。
她的速度更是遠超張起靈。
如果說張起靈跑出去吳邪還能看見一道人影,那么九嬰移動起來就和一陣風似的,唰一下說沒就沒。
“天真不好了!”胖子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阿寧不見了!”
吳邪瞬間回神:“什么?!”
九嬰還不知道,在自己懷中親眼看著死去的阿寧目前已經不知去向,她還在全神貫注的追著那個人。
在月光的照耀下九嬰看見那個人渾身稀泥,躥的跟個猴子似的,借助這地形不斷閃躲著,試圖甩開九嬰。
看樣子對方對雨林環境十分熟悉。
這要是一般人說不好真就追不上,但九嬰的輕功師承藺晨,把人追丟了她干脆回去吊在瑯琊山上這輩子當個快樂小廢物好了。
九嬰不光沒有把人跟丟,甚至在一步步接近,而后面跟著的張起靈甚至都有點看不見前面的人影。
隨著那人跑的越來越快,拐彎的次數越來越多,九嬰隱隱開始擔心自己回去會不會迷路了。
既然已經追到了這種地步,不把對方拿下的話要真迷路了可怎么辦呀?!
抱著必勝的決心,九嬰也沒耐心和泥人玩貓捉老鼠了。
前方泥人奔跑中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月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的眼眸和矯健猶如雪豹的身姿深深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
直面這樣一個敵人無疑是十分恐怖的,即使是泥人也愣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間,九嬰不光撲倒了她,兩人還在地面上滾了幾圈。
九嬰一只胳膊卡在了泥人脖頸處,牢牢壓制住了對方:“小樣,再跑啊!”
泥人沒有吭聲,倒是九嬰跨坐在對方身上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