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晨頭疼,揉了揉額角:“獨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和他談過。”
“結果怎么樣?”聽見這個人情債有人抗,范閑雙眼唰一下就亮了。
九嬰臉色一僵:“這、他埋在哪,還完整嗎?”
“在你眼里藺晨哥哥就是這種形象?”藺晨氣得抬手用扇子敲她腦殼。
見她捂著腦袋耍寶喊疼又被逗笑了,搖搖頭接著說道:“這個人很漂亮。”
范閑眨巴眨巴眼睛,無語了:“您老能說點有用的么?”
“這才是最有用的。”藺晨露出混混笑容,“他是個聰明人,要是再累積上幾年的經驗,恐怕就走不出慶國了。”
“但他還年輕,喜怒哀樂都能看得出來,愛恨都沒有你蘇哥哥那么深沉。”藺晨感嘆到,“你們待會去見他說幾句話,或許等他回到大渝,此生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
范閑和九嬰對視一眼,感覺不對。
“你要把他放回大渝?”九嬰眉心微皺,“這和風格不對啊。”
藺晨搖扇子的手一頓,看見范閑也滿臉贊同地點頭。
他皮笑肉不笑:“那我現在就去砍了他做成傀儡你們覺得如何?”
九嬰和范閑異口同聲:“這感覺才對嘛!”
藺晨:……小兔崽子。
都是債啊。
玩笑開夠了,再不愿意面對獨活他們也該去見見他。
監察院那種地方并不適合住人,即便是范閑第一次來這里都感到強烈不適,更別說一點武功都沒有的普通人了。
監察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們老大的性格一樣,清醒的瘋狂,壓抑的規則。
高墻將天空都劃出了形狀,人住在格子里想不抑郁都難。
但獨活泰然處之,仿佛他生來就在這種地方長大一般熟稔。
范閑和九嬰見到他時,獨活正坐在石桌邊點茶。
陳萍萍的眼界格局都大,人都要放了,也不至于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為難對方。
他想要點茶,不消三刻工具便全送到了。
“難怪說美人摳腳都是好看的。”
九嬰看著動作流暢優雅的獨活贊嘆道:“有這氣度有這臉,別說煮茶這種高逼格行為,就算他撿垃圾摳腳挖鼻屎都好看。”
范閑:“……你收斂一點,他聽得到。”
為了靜心才點茶的獨活:……
他手上一用力,茶湯頓時四下飛濺。
這一盞茶算是毀了。
白衣上也沾了茶湯,茶綠色與白色相印,瞧著并不污濁反而是別有一種感覺。
“好看的人就是披個麻袋都是好看的。”九嬰幽幽嘆道。
獨活:……
怎么回事,這人以前不是滿腦子吃吃吃嗎?現在怎么和之前那藺晨一樣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臉上了?
“姑。”范閑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她袖子,“談正事。”
兩人坐下之后,三個人看著打毀的茶湯默默無言。
原本是想點茶給他們的獨活又一次體會到了熟悉的無語凝噎。
算了,不管多正經多嚴肅的場面遇上這女人就會變得奇怪起來,他也見識過了。
他嘆了一聲:“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范閑摸摸鼻子,訕笑道:“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除掉我?”獨活就沒見過這種皇帝。
在他身份不明的情況下讓他沾手政令,查出來他的身份,還敢繼續用他。
慶國的政令有一部分驚世駭俗,但一部分是真的精妙絕倫,就這么大大咧咧透露給他了,真不知道這人是勇還蠢。
“為什么要除掉你?”范閑反問他,“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還幫了我許多,我為什么要殺你?”
這一句話給獨活問住了。
瑯琊榜融慶余年87(加更2_2)
獨活懂事以來就在不斷學習,因為寄人籬下的緣故他總覺得身邊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對他好。
他總要做點什么或者付出什么才能收獲短暫的信任。
范閑一片純然赤子之心、直球選手,簡直是天克他這種滿心陰晦的人。
“你和梁國關系匪淺,怎么會輕易放過我?”獨活想起藺晨,認真發問。
“他是他我是我,你和他有仇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關系又有多大?”范閑擺手,“我從不摻和其他人的愛恨糾葛。”
“而且你這個人很奇怪誒。”九嬰托著腮幫子看他,“我們都不動你,你還上趕著給我們送上殺你的理由……”
“朋友,你心理有點問題啊。”
獨活:……
不是他有問題,根本就是這群人不按套路出牌好吧?
“再說了,你費心費力給我們整理政令,我們又不是什么魔鬼。”范閑學著九嬰的樣子,托住另一邊腮幫子言笑晏晏,“恩怨分明啊,恩怨分明。”
獨活看著面前這兩人心緒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