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一個胃口大開毫不顧忌形象的女子。
這吃相,還真下飯。
九嬰悶頭啃完了一整只兔子,滿足極了:“真飽。”
男子看著兔骨,眉尾微揚。
當然飽,這肉兔被喂得極好,尋常也得兩三位女子才能吃完一整只,這女子莫不真是家里當做飯桶養出來的?
“飽了的話就干活吧。”男子似乎并不經常說話,驟然開口還帶著一些喑啞。
九嬰眨巴眨巴眼:“干活?”
“修房子。”男子看向那間被九嬰壓出了大窟窿的茅草屋,語氣冷淡到聽不出情緒,“沒法睡了。”
九嬰:這就觸及我的知識盲區了。
讓她宰個怪物還行,修房子……藺晨沒教過啊!
似乎看出了九嬰的猶豫,男子加重了一些語氣:“修不完不許走。”
“我真是慶國新帝的姑姑。”九嬰特意咬重了新帝二字,“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慶國,我送你大宅子。”
男子點點頭:“什么時候開始修?”
九嬰:……
這個人是真的聽不進去人說話嗎?
他倒不是聽不懂,相反,他甚至覺得這女人說的八成是真的。
畢竟這樣天(蠢)真的人,他也是許久沒見過了。
不過這和他有什么關系嗎?
他又沒辦法離開這里,罪魁禍首不修難道讓他自己修?
苦主不愿意接受她的解決方案,九嬰也只能擼起袖子加油干。
然后——
苦主著原本一片平整的茅草屋頂十分突兀的多出來一堆稻草。
九嬰十分心虛。
她也不會這門手藝,只能憑感覺隨便修一修。
就修成這種狗皮膏藥的樣子了。
對住處沒有太高要求但最少要看的過去的男子:……
傷眼睛,想放水都放不下去。
九嬰也看出苦主并不滿意這個效果,虛心道:“我可以想會的人請教一番,肯定能給你修好的。”
男子似是無語的瞥了她一眼:“這個地方只有我一人。”
“那你會修嗎?”
“不會。”
九嬰失望極了。
明明看上去就長得什么都會啊。
要靠她自己琢磨怎么修,恐怕還要幾天時間。
九嬰嘆口氣,決定和未來幾天的投喂者搞好一點關系:“那就慢慢來吧,還沒有請教公子大名?”
男子沉默了一會才道:“獨活。”
九嬰一愣。
又是一顆草?
等會、她為什么要說又?
九嬰感覺自己像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雖然這個名字一聽就是臨時編出來糊弄她的,九嬰還是真摯地報出了自己聽上去和獨活扯得不相上下的真名:“我叫九嬰,真名。”
獨活不關心她叫什么,他似乎是有點強迫癥,盯著屋頂那塊凸起許久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丑兮兮的屋頂,踏步進去準備就這么湊合一宿。
九嬰可沒看見附近除了這茅草屋還有什么可供人類居住的地方,開口想問:“我——”
獨活:“樹上。”
九嬰:……
她悟了。
這個獨活,估計也是和梅長蘇一樣腦子巨好使的那種切開黑。
讀心術是聰明人批發技能嗎?
九嬰砸壞了人家房子,是理虧的,只能氣呼呼的爬上樹準備湊合一下。
范閑回歸之后待遇和九嬰簡直是天差地別。
新帝回來了,他的老父親們登時就和磕了藥一般支楞起來了。
他失蹤這段時間有什么人暗搓搓搞事,有什么人沒腦子到明面上搞事,幾位老父親全記小本本上了。
如今主心骨回歸,便是到了秋后算賬的時候。
堆積如山的事務一股腦涌來,范閑傷腦子的同時也受到了最高級照顧。
困到穿衣服都是閉著眼睛讓人往上套的。
橫向對比一下睡樹枝的九嬰,還真說不出來誰更慘一些。
之前瑯琊閣的勢力沒能滲入慶國是因為慶帝不許,葉輕眉創立的監察院就像是門神一般誰碰慶國他們咬誰。
現在藺晨和范閑關系搞好了,陳萍萍對瑯琊閣也接納了一點點。
無關痛癢的消息會相互傳遞的那種塑料友誼。
當初范閑和九嬰一起失蹤,陳萍萍報給他就是范閑失蹤九嬰正在追查。
沒辦法,當時情況就足夠亂了,再來一個瑯琊閣攪和他們都不一定扛得住。
只能先給個假消息穩住藺晨這樣子。
那么藺晨被騙了嗎?
沒有。
不光沒有,他還對著消息大開嘲諷:“這人不就是不想讓我回去嗎,扯著種鬼都不信的謊做什么。”
真信了的飛流:……??
藺晨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