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就握著在床邊陪守的懷玉的手,問道:“懷酒呢?懷酒怎么不在?”
懷玉雖然心疼少宮主,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懷酒死了。”
“這修真界這么大,肯定有方法救他的對不對?”陳晏禮握緊了懷玉的手,唇色因為過勞而失去了血色,整個人蒼白如紙。
要是懷玉說沒辦法保不準下一刻他就因為受不了刺激而暈過去了。
確實有辦法能復活人,但也只是個傳說。
“若能尋來還魂草,死人骨也可醫(yī)。”
“還魂草?在哪里?”陳晏禮抓住了一絲希望就不愿意放手,眼中閃爍著光亮。
“傳說玉虛真人幾千年前尋到了一株,不知是真是假。”
陳晏禮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扶我更衣,我要去玄天宗。”
得知少宮主醒了就端著飯菜進來了的綰夢就看到這一幕,勸說道:“少宮主,你已經(jīng)昏迷了兩天了,還是吃些東西再出發(fā)吧,不然還沒找到還魂草自己先撐不住了。”
陳晏禮抱著碗大口地喝著粥,因為太著急還嗆了一下,咳嗽個不停。
喝完連嘴都沒來得及擦:“可以更衣了吧?”
綰夢還能再說些什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開始替陳晏禮更衣。
到了玄天宗,陳晏禮便直直往玉虛宮去了。
叩了三下門,也不見白玉霖動靜,倒是有不少師叔過來了。
“玉虛真人,我知道您在里面,那日是我的錯,求您原諒我,今日來有事相求,若是您不愿見我,我就一直跪到您愿意出來。”
陳晏禮知道這有些道德綁架了,但裴懷酒還在等著他。
第95章 左護法(31)
有沒有希望要試了才知道。
陳晏禮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樣很不要臉,但他真得沒有別的辦法了。
還魂草現(xiàn)在就是他最后的希望,像一根懸在他命脈上的絲線,若是這條線斷了,他也會死掉。
陳晏禮脊背挺得筆直,跪在白玉霖門前,跪了整整三個時辰后,房門還是緊閉著。
周圍有心疼他的師叔來勸說:“要不明日再來吧,你修為本就薄弱,跪了半天嘴唇都發(fā)白了,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師尊出來你就先撐不下去了。”
陳晏禮咬著唇,繼續(xù)跪著,若是白玉霖不開門,他就死在這里,陪裴懷酒一起走了也不錯。
燕行早就看見了,終究還是忍不住上前來,想要把他帶走:“你明知道師尊不會開門的,別掙扎了,跟我回去。”
陳晏禮現(xiàn)在力氣大得可怕,一把甩開燕行的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來勸我,你別碰我!”
“好,那你說你來是做什么?還魂草嗎?那東西都不確定是不是存在!”
陳晏禮雙目空洞無神,喃喃道:“萬一呢?我寧愿死的那個人是我,明明該死的是我啊,燕行,你不要管我了,就讓我也死在這里吧。”
門終于開了。
白玉霖又恢復了仙人一般高高在上的模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晏禮,眼中情緒不明。
他的嗓音清冽,聲線平穩(wěn),不帶任何多余的情緒,如同不化的冰雪般沒有一絲溫度可言:“你隨我來。”
陳晏禮撐著地想要站起來,他的腿已經(jīng)沒了知覺,還在發(fā)顫,燕行伸手扶住他的兩臂,給予他一些站立的支撐。
陳晏禮不敢多耽擱,顧不上沒有知覺的腿,便跟著白玉霖走了,一路上不敢言語,生怕白玉霖突然反悔。
兩人踩著石子鋪成的小路一起到了后山。
白玉霖站定腳步,回頭看向身后的陳晏禮。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當真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嗎?”
陳晏禮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心里亂得可怕,眼下無法思考,什么都說不出口。
也許裴懷酒死的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了這些人的感情都是真摯的。
半晌,才聽見陳晏禮的聲音:“是與不是如今還重要嗎?你也說,我就是個騙子,對不起,我沒辦法給你答案。”
白玉霖不再問他,繼續(xù)往前走。
兩人最后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停下。
“結界我已經(jīng)撤了,你進去采吧,給他服下后三日便可見效。”
還魂草著實珍貴,一片靈土上,只有一株綠色散發(fā)著瑩瑩幽光,隱隱顯出魂魄模樣。
陳晏禮連工具都顧不上找,直接就下手挖了。
還魂草到手后,陳晏禮還想和白玉霖道謝,走出山洞卻發(fā)現(xiàn)他人已經(jīng)不見了。
陳晏禮將還魂草放進空間戒指里,就往赤月宮趕了。
陳晏禮急匆匆地跑向裴懷酒的住處,見到懷玉就將還魂草交給她了:“快,給他,服下。”
陳晏禮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下一刻就又暈了。
懷玉手忙腳亂的。
三天了,自陳晏禮醒來后他就一直在裴懷酒床邊守著,希望裴懷酒一醒來自己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