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拂曉霧障路,螻蟻歸巢避飛兔。青山黛色遠,方寸之地,螻蟻不知故。”
聽聞此,在座的眾人皆都臉色微變。
但凡是懂些詩詞音律的就不難聽出,七公主所吟誦的這首詩詞里面明顯有貶低宋菀凝的意思。
看樣子兩個人應該是在之前就已素有嫌隙,要不然也不可能會在如此重要的日子上來親自給下馬威。
很多坐在宴會上的世家世子,也都皺眉開始沉思起來。
他們的確是想要借著比賽招親拉攏賀煜璋,以為身后的世家提供更多有力的助力。
可是如果宋菀凝得罪了當朝七公主,那么這件事情有利有弊可就不好說了。
七公主將自己比作飛兔,將宋菀凝比作螻蟻,明顯是有挑釁的意思。
別人都能聽出來的東西,宋菀凝又怎會聽不出,但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平靜無波。
“玉娘子,現在輪到你了,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七公主瞥了一眼宋菀凝,眼神當中的嘲諷之意越發明顯。
賀煜璋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青筋凸起,正要上前,卻被許星瀚攔住。
讓他先別沖動,不妨先看看宋菀凝的表現。
賀煜璋剛想說她不行的,就聽見宋菀凝的聲音。
“既然公主殿下已經給打了底子,那我也不妨照貓畫虎,在眾人面前獻丑了。”
話音落下,宋菀凝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棵樹。
“群山疊嶂謂之爭,萬物相克謂之生,虎踏平陽聚,終落其口,如何掠其鋒?”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直接說出萬物相生相克,弱肉強食的本質。
也從側面上反擊了七公主的嘲諷。
“玉娘子這首詩果然是非同凡響,飛兔雖快,終落虎口,萬物相生相克制化之理,或許也就是這樣吧!”
白雪連忙開口,很好的給兩人之間的對詩作賦做了一個總結。
周圍不少的人都贊同宋菀凝的想法。
七公主又怎會聽不出這其中的含義,當場氣的鼻子都歪了。
可是試題是自己先做,把自己比作飛兔,對方以猛虎制之,似乎也并無不妥。
氣惱之下,七公主轉身想要走,結果卻因為動作過大,直接碰翻了酒桌上的酒壺,一時之間,酒水灑了滿身。
“哎呀,公主殿下的衣裙臟了,得趕緊去換一身。”
宋菀凝微微皺眉,心中卻已樂開了花。
能夠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讓七公主吃癟的機會可不多。
“來人,送公主殿下回側廂休息,立刻前往冬記綢緞莊,挑一件最好的長裙,為公主殿下換上。”
旁邊的兩個丫鬟立刻點頭,引領著七公主前往側廂房。
七公主自然也知道自己此時已狼狽不已,狠狠的甩給了宋菀凝一個眼神,便轉身離去。
宋菀凝和白雪對視一眼,這才對著來賓們開口說道。
“請大家正常入座,咱們開席。”
…………
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七公主氣惱地走出了后廂房,聽著前面傳來的喧鬧之語,氣得咬牙切齒。
“好你個賤人,沒想到居然敢在宴會之上,給本公主難堪,這件事情還沒完!你給我等著!”
氣呼呼的走向了旁邊的花園,結果遠遠就看到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坐在池塘邊,玩弄著池塘邊的鵝卵石,時不時傳出一陣純真的笑聲。
這個孩子不用猜也能知道,定是宋菀凝的兒子垚垚。
環顧四周,見四周沒人,七公主嘴角勾起了一抹陰狠的笑容。
前廳。
已經挺長時間都沒有見到垚垚,這讓宋菀凝的心中不免惴惴。
趁著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盡興之際,宋菀凝和白雪走到了旁邊比較僻靜的位置。
“白姐姐,你可看到垚垚了?我已經挺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他了。”
宋菀凝皺眉說道。
白雪用手指了指后廂房的位置:“我看前廳人來人往,實在太過雜亂,所以就讓垚垚到后廂房旁邊的花園去玩了。”
“現在主要還是宴會要緊,可不能耽誤了正事,垚垚在府中自家的花園里,應該不會有事的。”
雖然有了白雪的安慰,但宋菀凝的心中卻始終籠罩了一層不安的疑云。
躊躇良久,宋菀凝還是拉了拉白雪。
“不行,我還是放心不下垚垚,要不我們到后花園看看垚垚吧,這小家伙生性頑皮,還是要注意一些為好。”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向著花園的方向走來。
剛剛走到花園門口,結果面前出現的一幕,差點讓宋菀凝直接瘋掉。
只見花園的池塘中,不斷的濺起大片的水花和波紋,時而伴有垚垚上氣不接下氣的呼救聲。
垚垚居然在池塘里!
而旁邊的涼亭中,則站著一個人,正一臉冷笑的看著在池塘中撲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