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上的五色火焰頓時一滯,而后逐漸內斂。
五枚鬼首齜牙咧嘴,卻逐漸收縮,從如同活物般的浮雕變成了一般紋路。
做完了這一切,凌縹緲方才看向陸銘。
“卻不知陸幫主又有何打算?”
陸銘卻是上前一步,扛起了棺材。
即便身負重物,陸銘的腰身仍舊筆直堅挺。
他回首,看向遠方激烈的戰場,又輕輕拍了拍背后的棺墩。
“去冰凌劍派。”
一切連成了線。
冰凌劍派的永凍冰淵可凍結林王生機,延續林王生命。
而最重要的,路上所花費的這些時間,五鬼陰棺亦能解。
這一刻,陸銘腦中不可抑制的浮現出了這般想法……
帶林王,去冰凌劍派。
當然,這仍舊是治標不治本之法。
但不能治本只能治標之時,這標該治也得治。
迎著陸銘灼灼的眼,凌縹緲展顏一笑。
“公子果真良人也?!?
這句話,讓兩人想到了于亂風寨時的對白。
于是便都笑了。
陸銘拱手鄭重道。
“那白啟既然都能送林王一程,某家又有何不敢?有何不能?”
“在下還與林王有舊,又豈能見死不救?某家總不至于連白啟都不如!”
凌縹緲一句話不說,只是對陸銘鄭重施禮。
后目送陸銘扛著棺材,帶著張海向一旁行去。
依稀聲音蕩入凌縹緲耳中。
“張海啊,我這一廂情愿的決定,可是連累了你,讓你隨我一同涉險,我……”
“哎,陸幫主莫要說這種話。畢竟那夢中的我,唯我不敗卻也有情有義。”
陸銘朗聲一笑:“你都三品了,還想著那夢中的你呢?”
柔和聲音輕輕蕩起:“三品也是人,是人就有夢?!?
聲音越飄越遠,逐漸細微,又變得不可聞。
凌縹緲駐足良久,終是沉沉一嘆。
衣袂飄然瞬間飛遠,涼軍與倀軍的戰場映入眼簾。
迎面六欲天魔道筑基飛來,咧嘴獰笑,猙獰邪惡。
“老祖有令,穿涼山,入周國,血祭萬民!”
凌縹緲目光灼灼,道心堅定,下方三品凝沉不動,心意已決。
或為了家國情懷,或是不愿看到生靈涂炭。
或是血親門派被六欲天魔道血祭,或是種種的一切。
若無戰心戰意,在場之人又豈會出現在此地?
正值遠方轟鳴爆響。
大阿修羅折翼墜落,血染青空。
此刻,終局已至,各方底牌全掀,便到了決戰之時!
林堂不是此局中第一個戰死的三品或筑基。
但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
七日之內,帶著林王趕赴冰凌劍派。
這就是陸銘主動攬下的活兒。
身后棺墩沉重,雖然是以術法凝結,卻仍舊如山一般,讓陸銘如負重物。
陸銘卻面無表情,只是在思考著路線。
“前線走不了,只能繞路了?!?
前線倀軍圍堵激戰正酣,還有結丹鬼王已經出手,看情況只殺林堂這鬼王是不夠的,不殺他個翻天地覆,鬼王不會罷手。
靠近那邊,就是自尋死路罷了。
而繞路……陸銘還不認識路……
正躊躇著不知道該往哪里走的時候,前方忽有聲音響起。
兩人走出密林,與陸銘張海對視,四人皆是一愣。
“你們怎么在這兒?”
“不是你讓我們跑的么?”何玉書這般嘟囔一聲,滿臉迷糊茫然。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再問道:“剛才那個人……”
“額……”陸銘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之前遭遇福大海,陸銘便讓何玉書與米濤先跑。
兩人的確是先跑了,也跑掉了……但張海身法太快,他和陸銘從黑城寨那邊跑到鐵山城附近,又扛著棺材跑回來了,卻正好撞上了何玉書兩人。
這短短的時間內,對陸銘而言發生了太多事情。
但對于何玉書和米濤來說,無非也就是個逃命的過程——甚至他們到剛才都還不清楚,自己到底跑沒跑掉。
不過現在看到了陸銘,估計也就安全了。
何玉書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她看了眼陸銘,視線的重點放在了陸銘身后的棺材上。
“這是……”
“故人?!?
陸銘這般開口,搪塞了一句,便聽何玉書再道。
“但看你們的方向,好像不是往暄水城走的……”
陸銘想了想,也沒選擇說謊。
“我要去涼國辦件事情,只是現在不知道該選哪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