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扭頭便走……
無形的劍氣卻陡然劃過,如同輕風。
風兒纏繞在任江川的脖頸上,任江川當場頭顱搬家血如泉涌。
風兒再動,任江川的車夫亦是命喪黃泉。
龍一仿佛無事一般,目光淡然的盯著周替宇的尸體,很快便俯下身來,抬起尸體轉(zhuǎn)身便走。
他來的無影,去的無蹤。
此地除了少了周替宇的尸體,多了任江川和車夫的尸體,再無其他異樣。
……
仇怨了,因果消,陸銘心思澄澈,干凈。
只覺心靈放空,身體輕松。
雖沒有再來一次天人交感,卻也覺得自己的劍意,人意,都有了一些變化。
其實在弄死了周替宇的那一刻,陸銘的意便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變得沒那么兇狂暴烈煞氣沖天,反而平和了不少。
但這絕非壞事。
魔意內(nèi)斂。
不是消失,只是收斂,壓縮,就如同胸中一劍,藏蘊著,等待質(zhì)變、噴發(fā)的那一天。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擺在陸銘面前。
“凌縹緲……”
念及于此,陸銘伸手觸碰了下背后的傘。
他要帶著此傘,去京都凌家舊址。
什么時候去,就成了問題。
最近陸銘肯定是不會去的。
“最好的時機,應該是在林王成就二品回京之時。”
到時候林王便成了京都的絕對主角,也是暴風眼,陸銘再去悄悄偷雞,把傘一放轉(zhuǎn)頭就走,承諾達成皆大歡喜。
“如此倒也不好直接離開周國……那就暫且在周國等一等吧。”
去哪兒,陸銘沒想好。
但此刻,他天大地大哪里又去不得?
五品身四品劍,再發(fā)育一個來月成就四品便也是順理成章,再加上易容改骨經(jīng)在身,哪怕太子府通緝追殺,陸銘也無所畏懼。
更何況,他確實也想歇一歇,積累沉淀一番。
張弛有度,此乃武道至理。
便隨緣。
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只是沿著官道一路走,一路看。
看那些之前未曾看過的風景,賞這個與前世有別的世界。
然而突兀的,陸銘停下了腳步。
前方,道邊茶亭內(nèi),一魁梧麻衣老者坐在茶攤中喝著茶,嚼著豆,占滿了陸銘視線的全部。
他輕聲開口,聲音卻又如雷霆般,炸裂在陸銘耳畔。
“踏山河,歷紅塵,一切隨緣。”
“那不知老夫與陸小友在此相遇,是否是緣?”
陸銘朗聲一笑:“自是緣,自是緣!”
說完猛地拱手:“在下陸銘,敢問尊者是……”
“天極,叫我天極便好。”
天極如是說道,后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矮凳。
“坐。”
陸銘再拱手:“莫敢不從。”
……
桌上一盞茶,一碟毛豆,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此地只是個道旁歇腳的路邊攤,也提供不了什么山珍海味。
然而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知悉坐在自己對面的,乃是天榜第五天極武尊后,陸銘便也鄭重了不少。
未等陸銘開口,天極已然說道。
“我此行,為你。”
“為你之私怨……唔,雖說岳綺羅大概率不會為了那周替宇出京走上一趟,但事實難料,誰敢斷言?老夫在此,若是岳綺羅來了,大抵也能護著你離開。”
說完,天極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大概吧……”
陸銘不得不再拱手:“謝天極閣下。”
“莫謝莫謝。”天極掐著豆送入嘴中,一邊咀嚼一邊含糊說道:“這都是你自己拼來的,當日你那贈丹之情,你斬白嘯天之義,老夫為你護駕一次可是遠遠抵不過的。”
陸銘失笑搖頭:“恩來恩去幫來幫去,這賬算不清,也不要算了。”
天極朗聲一笑:“也對,莫再算了。”
說完,他話鋒一轉(zhuǎn):“曾聞汝名,老夫卻是起了惜才之心……”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陸銘,很快便復雜一嘆:“不過今日一見,你這人啊,我教不了。”
陸銘登時啞然。
實話講,若是天極想要收他為徒,陸銘真就得琢磨一下——他想習武練武,攀登武道絕巔。
一個好師傅,助力太大。
但此刻,天極這話卻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彎兒,一下就給陸銘整不會了。
想了想,他還是憋出了兩個字:“為何?”
“因為你跟興林啊,是一類人。”
陸銘眉頭一挑,便聽天極再道:“人意為主,天賦絕倫堪稱老夫所見之最。但武意方面,你們就差點意思了。”
說穿了,陸銘和周興林的意,強就強在人意上,武意天賦方面,他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