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武選擇兩不相幫袖手旁觀,于他來講已經很不容易了。
血親之情,江湖恩義。
舍情取義或是舍義取情,都是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千難萬難。
且周興武本來也是個重義,亦重情之人。
腦海中念頭紛紛亂亂理不出個頭緒。
周興武便又是搖頭一嘆。
“罷了……罷了啊……”
“回京吧,我還是回京去吧。”
說著,卻是扭頭便向城外走去,不愿再管剩下的事情了。
……
陸銘也不想周興武難做。
也因此這一局,他從頭到位也沒給周興武遞任何眼神,提任何請求。
兩人算是朋友?
大概算是吧。
而朋友之間,便要互相體諒互相幫助,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私怨,對朋友加以利用,以恩攜報,做的還是讓人幫忙殺自己侄子的事情。
說白了,這周興武跟周興林,還不一樣。
周興武重情重義。
但從林王之意中便能看出,林王之人霸道絕倫,只信自己。
且太子得罪林王得罪的太狠了,殺周替宇這事兒,林王不會心懷芥蒂,反而樂于促成。
當然,在太子與林王這一局中,周替宇這個人,對林王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武不行謀不精,廢物一個,周興林并沒有必殺周替宇的執念。
所以這一局,林王喝退了張海,為陸銘解決了東廠的麻煩,但能不能殺周替宇,還得看你陸銘自己。
我幫你陸銘把臺子搭起來了,陸銘你能殺了周替宇,可以,我樂見其成。
你殺不了周替宇,那就是你沒本事,我也無所謂。
當然陸銘剛才也可以請林王出手,直接弄死周替宇——陸銘若是開了口,林王不會不答應。
了空也行。
甚至九華,地極等人也行。
但此事,陸銘不愿!
站在登天閣前,陸銘舉目四望。
然而那白奴跑的是真快。
與王通財交手,總共也沒花上半分鐘的時間,此刻再看卻哪里還有周替宇等人的影子?
一旁忽有聲音響起。
是端木晴的聲音。
“這邊!”
陸銘猛地轉頭看向端木晴,便見端木晴一邊揮著手,一邊朝城內方向走去。
陸銘猛地加速,幾步便來到了端木晴身邊。
他不解問道:“城內?”
端木晴輕咬下唇:“城內……城主府,他們正往城主府的方向跑!”
陸銘猛地咬緊了牙。
“狗崽子可真有你的!”
周替宇要是往城外跑,那他就真死定了。
此際,他身邊只有白奴護持,而白奴絕非陸銘的對手!
往城外跑,等待他的便是兇狼索命,死路一條。
然而他偏偏往城主府的方向跑……
這事兒立刻就變得麻煩了。
念之所至,陸銘忽地再開口。
“風華城城主是誰的人?”
端木晴一聲輕嘆:“是陛下的人……”
陸銘一把拽過端木晴的長劍,猛地提速!
……
時間回到剛才。
就在白奴拽著周替宇與任江川走出登天閣的這一瞬間,任江川立刻開口。
“去城主府!立刻去城主府!”
白奴一時間沒捋出思路來,但奴才的本能,還是讓白奴聽命照做。
此際,周替宇已經瞳孔擴散驚慌失措。
他大聲嚷嚷著“出城”“快出城”,卻是已經沒了判斷能力,只想離陸銘越遠越好。
任江川的聲音反而冷靜了下來。
“去城主府,別聽他的。”
直到身后,轟鳴聲爆響,登天閣垮塌了一半。
此際距離城主府,還剩一半路程——登天閣開在城中繁華區域,距離城主府本就不遠。
而前方,甲士身影隱現。
那是風華城的城衛軍!
任江川忽地再開口:“奪馬,兩匹!”
白奴身影如電激射而出,兩道指光迸濺當場將兩名城衛軍打落馬下。
任江川與周替宇快速上馬,白奴站在原地身體開始顫抖。
馬兒嘶鳴,任江川朗聲大喝。
“替宇,跟緊我!”
復而馬兒狂奔向城主府而去。
白奴,五品之力,拖拽著兩個人,速度不比戰馬快很多。
而在速度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白奴便有了一個更重要的作用。
無需主子下令,白奴僵硬轉過頭去,看向遠方來時的方向。
不足二十息內……
一道煞氣騰騰的身影,便已經狂奔而來。
“咱家……咱家……該盡忠了!”